嘴角上弯眼角下弯,她笑得像只猫,飞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第二天上午他出门,回来时递给她几本书,“给你解闷的。”
她高高兴兴地接过来,却在瞬间黑了脸,…_…小人书。
他进里间去换衣服,提高了嗓门道:“连环画好,不费神,这套是我特意挑的,字大,图也印得清楚。”
…_…
她还真看得津津有味,下午他不出门,只在房里看文件,常霏因患了感冒,今天也没来,病房里就只剩他们两个。
萧佑城翻看着文件,不时抬头去看她,有时目光一扫而过,有时可以定定看上很久,她却没有察觉,只专注于手中的小人书,一会儿微微笑,一会儿锁了眉,一会儿咬着唇,甚至有一次,眼神里竟透着幽怨。。。。。。这神情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让人矛盾极了,既想要疼惜她,又想要“欺负”她。。。。。。当然,他也只能想想。。。。。。
他看一份西线的战报,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抬头时,她竟已经睡着了,双指还夹着连环画,被子只扯盖到腹间,脸庞半侧着,陷进软软的靠枕里,微微垂下。
他极小心地走到她身边,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声音,轻轻地,将书抽出来,不敢动她的胳膊,便拿了沙发上的薄被覆在她身上,只露出一张小脸蛋。
时值深秋,下午大约三四点的光景,这是间高级病房,窗前有两层帘,一层布,一层纱,此时只拉上了一层,阳光透过那薄薄的纱,射进来,秋日里的阳光已经不再浓烈,又是在这样的下午,浅浅的,柔柔的,爬上她的额,穿过几缕细碎的发,在她脸上,留下淡淡的影。
许是她已经睡得久了,两颊上生出粉色,比任何胭脂都好看。较起前几日的苍白,唇色红润了许多。眼见着,渐渐地,渐渐地,嘴角现出一滴小小的口水花,晶亮亮的。他用指腹去帮她擦拭,只一瞬的工夫,感受到她的呼吸,温热地,扫过他的手。
她没有醒,没有任何被打搅的迹象,仍是睡得那样安详,他俯下身子,去吻她的唇,轻触,用尽全部的温柔。
干脆搬过椅子坐在床前,看她,只看她。幸福,原来便是这样。
不知不觉,他也睡着了。。。。。。
其间,护士曾来过一次,看到病房里的情景,定在了门口,呆呆看了一会儿,实在不忍心打扰这样的温馨,晚些换药也没有关系,悄悄退了出去。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屋里的光,是一层朦胧的浅金,丝丝缕缕,仿佛在流动。她先是注意到身上的薄被,然后看见床前的他,一手支着下巴,就那样睡着了,眉头微微拢着,在眉心蹙一点点纹理,下眼皮呈现重重的青色,她知道他晚间睡得不好,也知道,若是不让他守着她,他更加睡不好。
她将薄被抱在胸口,静静看他。他的嘴角带着笑,面目宁静柔和,看起来,很幸福。她识得幸福的模样,因为此刻,幸福就在她心里。
伤口拆完线没过几天,代黎要求搬回家里休养,他夜夜睡着沙发,她终是心疼。他却不太愿意,趁着房里没人的时候抱着她,耍赖道:“我已经习惯睡沙发了,回都督府睡不着。”
“都督府不是也有沙发吗?”代小姐不为所动,一脸的无辜。
他看她的眼神柔得能溢出水来,“都督府里的沙发,不在你身边。”
眼见着四片唇瓣就要碰上,陈小引推门而进,“黎。。。。。。”两人迅速分开,陈小引面无表情,似乎什么都没看到,“黎黎,我来帮你收拾东西。”
这两天,都督府里异常的安静,大家知道少帅最近情绪不太好,做事情都格外地小心。萧佑城与家里结束了一通不太愉快的电话,听筒放下不久,又“叮铃铃铃”地响了起来,萧佑城不耐烦地拿起电话,刚要开口,却听见熟悉的女子声音,“今天中午有空吗?”
心情立即就转好,语气也温柔,“有。”
“我妈妈做了五香桂鱼,那天你说喜欢的,中午过来吧。”
“马上就到。”
萧佑城这样用心,常霏对他的态度早已缓和,只是还坚持称呼他为少帅。代黎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三餐都可以下楼来吃,萧佑城这些日子也常来,早不见第一次拜访时的尴尬,餐桌上的气氛十分地轻松愉快。
吃完饭,常霏照例要午休,代黎与萧佑城在客厅里聊天,一时兴起拿了相簿来看,照相其实还算是个新鲜事物,代黎出生后,常霏坚持每年都请人给她照上几张,就是代黎出国那几年,家书里也必定要附上相片,因此相簿有厚厚一本。萧佑城极有兴趣地翻看着,一张一张看得仔细,原来她小时候是这个样子,原来她曾被装扮得像个洋娃娃,原来她也梳过羊角辫,原来她六岁就敢拿枪了。。。。。。看着这些旧照片,听代黎讲她小时候的故事,高兴又遗憾,高兴的是,她肯与他分享这样私密的过往,遗憾的是,她那缤纷的过去,没有他。
他把想法告诉她,她淡淡的笑,“没有关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这是他第一次听她开口谈到以后,几乎,算是一种承诺,他一时情动,揽过她,心中竟分不清是什么滋味,甜蜜,也有些道不明的忧虑。
将一本相簿看完,他又翻回去重新看,一边看一边道:“我小时候的照片没有这么多,不过也是有几张的,以后去北平我拿给你看。”
他说这话时留意了她的反应,她在旁边帮他翻着相簿,果然手下一顿,极快的,又若无其事的翻了过去。
他下午要回都督府,请司机老刘将他的车子开出去,牵着她的手一直走到大门口,老刘将车子停在门外便回去了,他却不愿让她也回去,“陪我去车上坐一会儿。”
车门刚刚关上,他立即就将她搂进怀里,唇也同时贴上她的,她受伤这么些日子以来,在医院,在家里,两人都不敢放肆。他虽然着急,可记挂着她还有伤,不敢用力,轻柔地拥,轻柔的吻,很快地,她沉浸于他的气息,沉浸于他的温柔。后来,却不知为何他有些失控,力道渐渐大了起来,吻也从她的双唇蔓延到她光洁嫩滑的脖颈,手底下解了她的外套扣子,隔着毛衣抚摸她的胸,竟弄得她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