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敲门声响,南宫溪纯语调轻柔地道,表情却是与语气截然不符的阴沉,她注视着悬挂铜镜的眼眸渐渐染上一层狠辣。
“千里!?”
看见走进门内的人,南宫溪纯握着的木梳从手中掉落,表情瞬间变得惊喜。
她想起来什么,袖口连忙一挥,隔空熄灭炉子里点燃的薰香。
“既然是千里,我准备的毒就不需要了。”
穆千里看了一眼那炉子,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睫毛漠然地垂下来,说:“大小姐就算点燃火嬗香也无用。”
因为他的身体早在南宫家的数年折磨下,对这种香毒免疫了。
南宫溪纯眼眸闪烁:“千里还在怪我?”
“可生在这里并非我所愿,从前对你做的一切也不是我想要的。。。。。”
“是哥哥逼我,我才会对你下那种狠手。”
穆千里安静听完,沉缓开口:“大小姐不用说这些,因为我是来杀你的。”
南宫溪纯愣了一下。
很快,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让你来亲自解决我,真够狠心的,你那新主人想彻底斩断你和我之间的联系?让你日后想起我,只会想到你亲手杀了我。。。。。”
“不,这是我的选择。我想复仇,杀了你们所有人。”
穆千里注视着她,语气平静,话语却像这世间最致命的毒药:“我会让你们连埋尸之地都没有。”
“就像淼淼一样,孤零零的,落魄结束所有。”
“。。。。。。”
房间内沉默得仿佛凝固。
面对穆千里的话,南宫溪纯好一阵哑口无言。
南宫溪纯咬了咬唇瓣,内心不甘,她突然从床沿下来,向他的方向走去:“千里,抱我,你抱我一下我好不好?我好想你能这么做,但你从来都不愿意!”
她眼中闪烁着泪光,再次强调说:“你抱一下我,我就不会让你动手了。”
但穆千里退后了一步,避开她的接触,整个人气息散发出一种抗拒,像是对眼前少女,以及所有南宫姓氏之人的不适,已经深刻在他肌肉反射里。
南宫溪纯表情先是一僵,接着似哭非笑道:“看来你想让我亲自对穆淼淼说道歉了。”
她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穆千里,在对方逃出南宫家这么久以后。
看见青年瞳孔泛着漂亮的天空蓝色,长发披肩,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滑色泽,他现在被养得很好,与曾经在昏暗大牢里,浑身脏兮兮、双眼始终空洞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一丝恍惚从南宫溪纯的眼底掠过,她还是不甘心,却开始莫名感到了一种羞愧。
穆千里没有看她,但她却被那头碎金般的长发刺痛了目光,不想再看下去了。
“你说的对,穆淼淼把我当做姐姐,是我对不起她。”南宫溪纯喃喃地说:“你妹妹的遗物,还有你母亲的,都在盒子里。你拿走吧。”
千里一怔,视线转了过来:“谢谢大小姐。”
他低垂着眼,终于给她一个浅浅的拥抱,很轻很轻,几乎没有身体接触。
“再见。”
少女的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仿佛做了一场美梦,体内流淌的罪孽,在燃烧的大火里缓缓清除了。
……
南宫家挖出了很多幼童,以及女人的尸骨,密密麻麻的罪恶证据让许多人看了生理不适。
司流淼带着调查局队伍进行收尾工作,他们把一些关键的人证物证收拢起来,销毁或者密封送走一些不能流传到外界的阴毒物件,还活着的南宫族人被队伍粗暴地押上牢车,等待他们的估计会是死亡审判。
凉风徐徐吹过,原瑢安静地站在焚毁大宅外,脚下的黄褐色泥土,曾经同样为罪恶的埋骨之地。
“心情怎么样。”
原瑢对千里说:“南宫家已经被解决了,完成一直以来的执念,有没有开心一点?”
千里点点头,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