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和便服们明显慌了神,但来都来了,总不能不上吧?张主任看保安不动手,从旁边的便服手里夺过棍子,朝宁芫敲过来,宁芫也挥着棒球棒迎上去,正在噼里啪啦的时候,警察冲了上来:“住手!”
白昼被penny领着往店铺赶,刚到八楼,他就看到了九楼中庭对着自动扶梯的地方,宁芫正挥舞着棍子和人对打,他本能地朝前奔跑,看到警察已经冲了上去。
“你们这样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宁芫一边抡着棒球棍扫荡,一边哭,她瘦弱的胳膊上,已经好几条伤痕、有些地方已经流血,看上去真是很可怜。虽然这次出警的负责人和张主任早就认识,但眼前这种情况,只能调停、只能按程序处理。
白昼冲过来,一把抱住宁芫:“芫芫!”宁芫却突然不哭了:“老公,你要赶紧替我找人教训这些人,不要放过他们!法制社会,朗朗乾坤,怎么可以发生这种事情!”她好像突然有了大靠山,说话硬气起来,让周围所有人都吃不准什么情况了。但她的老公,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
“白总!”接连两拨人赶过来了:白昼通知的律师和安保公司的人。
这下门口热闹了,围满了人,购物中心也到了开门营业的客流高峰,张主任只好收手作罢,他还特意和警察打招呼,不要搞复杂了。
白昼坚持要带宁芫去医院处理伤口,宁芫却说不用不用,她心里清楚,只是一点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不重。
“小卢,不是让你好好保护宁总的吗?你怎么让她和人对打?”白昼对小卢不放心起来。
“不怪小卢,是我故意让他退到后面去的。”宁芫对白昼说。
“你先回去上班吧,我这里真没事了,不耽误你工作了,晚上回到家,我和你慢慢说。”此时宁芫的平静,真让白昼又心疼又佩服,但他更是担心:也许等会儿她回过神来,才会真正后怕。
“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就陪着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白昼绝对不能放下她不管了。
“芫芫,我还是先陪你去验伤、治疗,然后我们回家,你先好好休息。之后我们再商量一下怎么处理后面的问题。”
“老公,你真的不用担心我。这样吧,我们先回家,你帮我处理一下伤口,我和你好好说说这件事。吃完午饭,我们都分头回公司,都不耽误工作,好吗?”
幸亏小伦去了幼儿园,没看到宁芫胳膊上的伤,但白昼妈妈和阿姨,都吓坏了:“这是怎么啦?”
“哦,没事没事,不小心剐蹭了一下。”宁芫轻描淡写地说。
“我就让白昼陪我回来处理一下伤口,换换衣服,我们在家吃完午饭都要回公司呢。”她的语气很轻松,这让白昼妈妈安心了许多。
“我可怜的老婆呀,早知道创业要受这么多伤,真的不应该让你出来自己干的。”白昼给宁芫上药时,看着她红肿的胳膊,眼泪一滴滴往下落……
“哎呀,老公,你别难过,你不知道啊,我是故意受的伤!”宁芫是看到警察已经出现了,才故意把袖子撩起来,露出胳膊、才故意挨了张主任的几棍子:“不把事情闹大,他们还会来!现在他们把我打伤了,警察那里也已经报过案了,他们至少短时间内不敢轻举妄动。这个伤,都是可控的,那个张主任,细胳膊细腿细脖子的,弱得像只秋后的蚂蚱,我还担心我把他给打残了呢。”
“当着小卢我不好这么说,不敢让他知道我这么有心计,哈哈……”宁芫笑得很得意。
白昼亲了亲她的脸:“你怎么还笑得出啊?我听penny说,你今天都差点被他们从楼上扔下去,居然这种事情都能遇到?”
宁芫一听来劲了,给白昼细细说了当时的情景,她讲得眉飞色舞,白昼听得胆战心惊:“老婆,你当时不害怕吗?”
“真没有怕。我当时感觉我的灵魂已经超脱了我的肉体,站在上方,俯视着发生的一切,觉得场面十分滑稽!”
“后来,penny吓得脸煞白、腿发抖的时候,我觉得必须赶紧想办法撤离,不然她晕倒在里面就麻烦了,我还不知道怎么把她弄出来。我就只能假装疯了,要和他们拼命、让penny抱着我,装作阻拦我、拉我走。我越疯狂、他们就越害怕、他们才越愿意她把我拖出来。不然,怎么脱身啊?”
“老婆,你这是遇到了大事,这是个大无赖,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承受这么大压力,都是因为我当初怂恿你创业,现在,我真的后悔了!你知道吗?我在楼下,看到你拿着棍子和人打架的时候,我的心真是疼到无法呼吸。”
白昼想起了在学校门口收发室,他一转身,正好看到在打开信箱的宁芫:阳光穿过窗棂照在她的侧影,整个人雾蒙蒙的,光洁的肌肤洁白的衣裙,整个人通透得像落入凡间的仙子。“你曾经是那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你一直是我心中的小仙女,是我,把你逼到拿着棍子和流氓打架……”
“芫芫,我看到你挥着棍子哭的时候,我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我娶了你,是要保护你、呵护你、爱你,我没想到,让你做最自由的自己、最好的自己,意味着要有这么大的代价!芫宝宝,对不起!”白昼一把将宁芫搂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任由泪水肆意。
“大白白,你别担心,我当时哭,也是故意的,警察来了,我才哭的,我想让警察觉得这些人太坏了,居然欺负一个女人!在那之前,我一滴眼泪都没掉过,真的!如果我只会哭,也会让他们看不起,以为我好欺负!你来了,我就不哭了,反倒要让他们感觉到我也是有人撑腰的!这招我是向全吉龙学的:你得让人摸不透你、对你有所畏惧。”
“哎呀,我想起来了:老公,你是不是担心这个?”宁芫突然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