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夏应下,晌午刚过便陪着菊青去了养心殿。
奇怪的是,养心殿的门前,有一把端正的椅子放着。
“苏公公,皇上可是在屋内议事?”
“正是呢,年大将军来了。”苏公公堆着笑,对青常在还算客气。
“这不,年大将军的座椅还在这。”
“那我便在此处等等,上回皇上说钟粹宫的茶好喝,我今日泡好了送过来,公公待会也随抱夏去取些茶叶吧。”
“多谢小主厚爱了。”
苏公公点头让菊青往阴凉地方站站,那横亘在养心殿门前的椅子愣是不撤,约莫着殿门打开,苏培盛才挥手故意让皇上看见太监的动作。
面圣坐等,可是亲王都没有的待遇,年羹尧得罪苏培盛这个人精,可就是得罪了皇上本人。
“外头是谁在站着?”
“是钟粹宫的青小主,已经候了半个时辰了。”
菊青盈盈一拜,皇上眯了眯眼睛,叫苏培盛请人进来。
“怎么一声不吭的?”
“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嫔妾想着皇上在与大臣议事,不便打扰,只是这茶凉了,皇上恕罪。”
皇上一向喜欢八分烫的茶,凉些便没了茶味,皇上看了一眼就让苏培盛拿下去了。
“难为你费心了,朕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你便如此上心,近来是朕疏忽你了。”
“嫔妾岂敢?皇上是天下的主人,嫔妾能面见皇上已是十分有幸。”
“年大将军尚且要坐等陛下,臣妾等半个时辰不要紧的。”
“年大将军,是坐等?”
皇上蹙了蹙眉,问苏培盛。
“啊,是啊皇上,年大将军说自己腿脚有伤,不方便站着,奴才就给他搬了把椅子坐着。”苏培盛笑呵呵的,菊青也装作习以为常,皇上的脸色暗了几分。
“朕知道了,下去吧。”
皇上本意把菊青也打发走,转念一想又变了主意,留她伺候笔墨。
菊青明白,她是想通过自己这个没家世的小小常在看众人对年羹尧的真实看法,便乖巧的不主动说话。
只见皇上在批奏折的间隙用朱砂写下史记的一章,问菊青最近有没有读过。
“《史记》淮阴侯列传中曾说“臣闻勇略震主者身危,而功盖天下者不赏。”你有何见解?”
这句话本意臣子功劳太大,使君主受到震动而心生疑虑。皇上说的清楚,菊青便不好接话。
“嫔妾并未读过这篇,嫔妾孤陋寡闻了。”
“你连刨冰这种奇巧杂书都读,却不读史记,难不成是在蒙骗朕?”
“臣妾不敢。”
菊青立刻跪下请罪,语气不慌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