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沥……原来是银沥,他这份贴心,可真是又狠心又绝情。
韩拾一说:“时闻雪曾用过此玉给我爷爷造了一副肉身,你也能用它给我造一副?”
“你说什么?质疑我的能力?”鬼神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胜负欲,他站起身用一种俾倪众生的目光看韩拾一,“你去神界打听打听我的名号,必定响彻云霄!时闻雪那老东西能做的,我只会比他做得更好!这玉佩落到你手上,想必你爷爷早就没了,而我不一样,我用这同一块璞玉,就能让你身强力壮,长命百岁,我的能力,绝不逊色于时闻雪,要不是他封印了我,我必定早就超越了他!”
韩拾一已经习惯了鬼神这种热衷于捧自己踩他人的性格,他摆了摆手道:“那就有劳了。”
那玉佩被钱鬼神拿在手中转了几圈,他盯得入神,半晌说道:“不过,你们可知这玉佩的由来?”
相宁和韩拾一凑上来细看了一番,除了花纹诡异了一点,这玉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真是没见识。”钱鬼神指着玉佩中花纹图腾,“这木兰花交缠着的,是一把剑。”
“剑?”相宁似乎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传说中有一个已灭绝的古国,其国徽图腾就是兰花圣剑。”
“什么?梵净灭国了?”鬼神被封印了数万年,信息闭塞了。
“没错,梵净国在三万年前灭亡,灭国的原因据说是梵净圣女变成了妖女,一夜之间将皇室族人啃噬得白骨累累。”相宁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都是神界历史上的传说,真正知道内幕的人很少,传言不可全然相信。”
“怎么可能?梵净圣女是妖女?”一提起圣女,鬼神就无比愤怒,仿佛这些传闻都是狗屁,但他很快就明白自己此刻的愤怒一点用处都没有,三万年前,他被困在了镇魂塔里。
“如果三万年我不在这里就好了。”鬼神深深叹息了一句,暗自神伤,“梵净国有我一位故人。”
“罢了,既然是时闻雪给你的,如今又落到了我手上,自是你的缘分。”
“对了,你朋友魂识只是暂时封存了,等我离开他的身体,他自会恢复原状。”鬼神松了松钱坤的筋骨,没忍住吐槽了几句这副身体软弱无力,骂骂咧咧地开始就地画阵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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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之上,弥胥站在山巅俯瞰整片天荒遗址,猛风不断吹起他的衣袖,显得他整个人有些飘飘欲仙之感。
“腾蛇,你说,阎王此番是不是背叛了我们?”
被弥胥从地底深处挖出来的腾蛇,被银沥的法力震碎了五脏六腑,伤势惨重。此刻她强撑着身体,站起身冲背对着自己的弥胥鞠了一躬:“是腾蛇没用!如果我行动再快一定,定不会让他们逃走!腾蛇恳求神尊降罪!”
“行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弥胥回头看了浑身是伤的腾蛇,“你方才说,你瞧见银沥和夜浮光变成了两团红线?你是不是伤得太重,魔怔了?”
“腾蛇绝不敢妄言!的的确确……的的确确是腾蛇亲眼所见!”腾蛇一回想起那一幕,心底便升起一股寒意,那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从没想过银沥竟然是这种怪物!那副模样的银沥,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这师徒俩……到底有什么秘密……”弥胥君喃喃自语,片刻后,他大概是想通了,“夜浮光和银沥分成了两路,他们之所以要逃走,是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与我抗衡,也就是说,无论夜浮光还是银沥,他们现在都是最弱的时候……呵呵……避世阁的主人,你们也有落荒而逃的一天,多么可笑。”
腾蛇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传令下去,兵分十路,同时跟着夜浮光、巫沉、银沥、阎王这四人的魂气去追踪,这四个全都活捉,天兵随身携带缚神锁,一旦遇上他们任何一个,不用我的允许,直接上锁!”
“是!”腾蛇对弥胥再次叩了一下响头,站起身离开准备去执行命令。
这时弥胥补充了一句:“你身负重伤,后面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传完令,回神殿好好修养吧。”
忽然收获弥胥君的关心,腾蛇有些受宠若惊,她固然是深爱着面前这个男人的,只是她对他的爱里还包含着敬畏。又敬又爱,每次弥胥君给她尝一点甜头,她便对弥胥更加忠心耿耿。
她将这种情感定义为——蛇的认主。
“去吧。”弥胥君朝她露出了一个难得一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