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衙役气运丹田,回吼道:“你个龟孙子!如果不是我及时抓回你,你下辈子与她仍旧要连在一起!到时候,你们不是连体婴,就是不男不女的怪物!
“知道什么是不男不女的怪物吗?就是一个人,不但长着一张丑陋的女人脸,还同时拥有男人的身体特征!心理上更是忽男忽女地来回变化!说个专业词吧,人格分裂,你懂不懂?懂不懂?!”
俊美男子一听这话马上萎靡了下去,呆滞过后,竟然是抱头痛哭。他十分后悔当初怎么就得罪了阎王爷,倘若不是他闹得太凶,阎王爷也不至于这么耍他!
丑陋女子在一旁安慰道:“你别哭了,俺会好好儿待你地,给你生几个娃儿都没问题。”
俊美男子看了丑陋女子一眼,哆嗦着问:“老太婆,您今天高寿了?”
丑陋女子抛来一个夹带着眼屎的媚眼,裂开黄牙调笑道:“俺今年才六十七,身体强壮着咧。大兄弟啊,你还是叫俺姐吧。”
“唔……”俊美男子恶心了。
这边,孔子曰眼见事态严重,忙将探出的脑袋收回,并开始认真思考——冲动是魔鬼,也许她应该继续保持淡定的风格,老老实实地在地府里住上一千年。或者,等阎王爷回来后,她上诉一下,没准儿能提前释放。
那边,鬼衙役怒吼一声,先是让俊美男子和丑陋女子一同闭嘴,然后掏出对讲机喊道:“零零七,零零七,速到‘珠胎池’领取逃逸罪犯。”
孔子曰一愣,暗道:没想到,地府也如此与时俱进,竟然还配上了对讲机。又细细打量那位鬼衙役,发现他虽然身上穿得都是古代衙役服,但若细看,便会发现,那些衣服的胸口处还绣着耐克标。就连那双官靴的后脚跟上,也印有阿迪标!
孔子曰被煞到,好半天都没缓过来神儿。
紫衣女子快走两步赶到孔子曰前面,态度仍然异常坚决地准备跳入“珠胎池”。
孔子曰在心里寻思着:既然她都有和我纠缠一辈子的勇气,我还会怕了她不成?首先,大家都是女人,不存在身体和脸分割严格的问题;其次,两人都不是蕾丝,应该不会出现白天喜欢男人,晚上喜欢女人的极端分化。再者,跳下“珠胎池”后,便会忘记一切过往,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人啊,一旦没有了珍贵的记忆,如何活着,便不再重要。反正,下辈子,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如此一想,孔子曰便觉得二合一也无不可。她老神在在地跟在紫衣女子的身后,等着看她最后如何收场。
不可否认地说,孔子曰这个人还真有些低级恶趣味。但凡看见敌人受折磨了,她的心情也就舒爽了。如果这个折磨是源于她,她会打心眼里产生一种无法形容的自满情绪。
就在两人即将接近“珠胎池”的边缘时,牛头马面还有黑脸鬼侍卫已经气喘吁吁地赶来了,口中还大喊着,“拦住那两个女人!”
紫衣女子见行踪暴露,忙拉着孔子曰躲开迎面扑来的鬼衙役,并顺手夺过鬼衙役佩戴在腰间的大刀,逼退了追上来的牛头马面,扯着孔子曰跑到一处标有“鸿渠睿三国”字样的“珠胎池”旁,与气喘吁吁中冲着孔子曰妩媚一笑,扬言道:“送你一样礼物。”
孔子曰的“啥”字还没有问出口,便被紫衣女子捧住了脸,吧唧一声亲了嘴儿。还没等孔子曰反应过味儿来,那紫衣女子眸子一眯,突然发狠,手中刀子一挥,毫不犹豫地向着孔子曰的手腕处砍去!
第二章:你的死如此多情(四)
孔子曰惨叫一声,手腕处鲜血如注!
她眼见着紫衣女子唇角挂着笑意,张开双臂,身体后仰,犹如一只绘有浓墨重彩的风筝般飘入进“珠胎池”里。
与此同时,站在高处的阎王爷在四处张望中感觉到心口一阵异样疼痛,忙举目去望,但见云雾萦绕中一婀娜女子立于“珠胎池”的边缘。朦胧中,但见她正一手捂着断臂,一边向“珠胎池”底眺望。
那莫名的熟悉感让阎王爷的精神为之一振,眼中瞬间燃烧起炙热的火苗。
凭借着绝世武功,阎王爷用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身体便犹如一只轻盈的雨燕,穿越过浓密的云雾,以迎风破浪之姿向孔子曰的方向飞去。
近了,近了,他终于快看清楚孔子曰的脸了!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容颜啊,那是他千年来的执念啊!他为了找到她,苦苦守在地府里一千多年,为得就是找到她!
他还记得,他曾经在她的眉心处滴落一滴心血,就是为了来世能找到她。然而,地府凄凄,人海茫茫,纵使他掌管地府多年,却从来也不曾找到她。她就仿佛是被谁刻意藏起来一样,完全消失在五行之外,让他无法感知她的存在!
今天,他接连两次心痛如绞,想必一定是她遭遇不幸,身体承受了巨大痛苦,所以他才能找到她!
其实,阎王爷猜得不错。
孔子曰确实是被别人施以“藏魂咒”,将她所有的气息封在了天灵里。若不是她再次被雷劈中天灵,将那道“藏魂咒”劈出了一道若有若无的裂缝,阎王爷仍然找不到孔子曰。
正所谓机缘巧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如今,阎王爷找到了孔子曰,定然会万分珍惜,不会再让彼此错过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