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场出来,两手空空的过小林不知道要去哪儿,但似乎还不想这么早回去。我建议去一家酒吧,有乐队演出的那种。这不正是老过所说的“放松放松”吗?过小林点点头,在路上,她说,我爸挺喜欢你的。我说,是吗?我的意思是,一个将死之人,他会热爱这个世界的,就是看见一只狗,他也喜欢得不得了。
酒吧里坐满了人,躁动而喧哗。酒吧紧靠大学,大都是学生光顾,他们一个个甩着头,像充了血的小杆子,很激情很无知的样子。因为他们比我年轻,所以我原谅了他们。
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我问过小林吵不吵。她说,还好。我再问她要喝点什么,后者说啤酒吧。于是我点了四瓶冰啤。我们一边喝酒,一边看台上的乐手唱歌。我们不说话,即使偶尔一两句,也淹没其中,谁也听不见谁。过小林看上去寂静而忧伤,灯光照在她脸上,就像照在湖面上一样,一片反光。不知不觉地,我的下身又硬了起来。我又看看她,确实跟白天不一样。无须多说,你也知道下面我要干点什么了。我站起来,对过小林说,我要去洗手间。她抬头问,什么?我说,去撒尿。她还是没听见。
我从厕所出来,就不断地跟过小林碰杯。每次她总是喝得很少,这让我感到棘手。她问我,可不可以点歌?我说,可以,然后把服务员叫来。
过小林到台上唱了一首邓丽君的《恰似你的温柔》,回到座位上。接着喝彩的掌声和目光跟了过来,搞得我很不好意思。我说,你唱得这么好听。她说,这是我第一次上台唱歌,就算是我献给你的吧,刚才在台上没好意思说,谢谢你这两天照顾我们。看得出来,她的眼神和脸色,已经开始兴奋起来了。
我们两个人开始掷色子,谁输了谁喝酒。结果,她自然输得多,喝得也多,但看不出要醉的样子。而我,虽然输得少,喝得却不少,因为我输一次要喝两杯。我们一直喝到凌晨,其间还聊了很多事,依然聊到了她父亲,但她好像忘记了她那个奄奄一息的父亲正躺在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