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却没有想要打开的意思。凭着自己出这个世界五百年的眼界见识,自己缺的并不是什么想法之类的。最重要的是自己是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啊,毕竟再好的政策也需要执行得当才行。
这世界上有些人说起自己的想法见解起来头头是道,但是让他们自己具体去做的时候经常搞砸,这类人通常被称之为学者。当然郑德并不是学者,但他有越这个世界五百年的世界观。至于能力前世他虽然没有工作过,但却有自知自明不是做大事的人,当然懒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所以当他盯着眼前的王廷相,双眸中的精光却是越来越亮。若是自己的想法再加上这位的能力,难道还不能成一番大事吗?
能够做到南京兵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说明历史上的这位在为人处世做官能力方面肯定不差。至于为何声名不显,显然在明朝这样一个中央集权达到巅峰的国度里,大臣们是不可能有多大作为的。至于后世的张居正也是仗着皇帝年幼,和太监冯保的配合,才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现在自己既然想做一番事业出来,又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倒不如全权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做。这样一来自己落得轻松,可以实现自己没事喝喝下午茶、散散步的梦想。二来若是做出了一番成就,自己岂不是白得了一个明君的好名声,给后世留下一段明君贤臣的佳话?
虽然郑德不在意名声什么的,不过有个好名声谁不愿意要?
而王廷相作为一个刚刚踏入官场不过三年的新人,既有能力也有想法敢作敢为。可以说是最为适合做为亲信去培养的,郑德眼下却是越看越满意,。
王廷相看着皇上围着自己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眼睛如狼般不时冒着幽幽的绿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实在忍不住出声说了一句,“皇上……”
“什么?”郑德抬头看向他,一脸不解。
王廷相一脸无语,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看向郑德手中的奏本,后者拿起来随手看了一眼,又随手递回给了他,“这些事情你来做就好了。”
王廷相接过自己的奏本,有些不明白的看着郑德。后者则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给他一份新的职务,这一身青色官袍看着实在刺眼。本来内阁这个类似于秘书机构的倒是挺合适的,可惜经过一百来年展,这个秘书机构权利日重,没有点资历的人根本进不去。
郑德无意间看到过来的刘瑾,眼前却是突然一亮。既然没有职务,自己为何不能创造一个,内阁大学士不就是怎么来的吗?
“子衡,你以后就不要回六科了,就在御书房上行走,担任朕的秘书官。每天辰时入值,酉时过后下班,如何?”郑德看着王廷相,一脸希冀的望着他。为了表示重视,还亲切的以表字相称呼。
御前秘书官?王廷相被郑德的这一番话给彻底砸蒙圈了,这是什么官职。还特意询问自己的意见,让他也有些哭笑不得。你才是当今天子,一切不都是由你决定就好了嘛?
“陛下,秘书官主要做什么?”王廷相也没有一时被冲昏头脑,盲目答应下来,而是又问了一句。
郑德对他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制止了刚想说话的刘瑾,解释了一句,“秘书官主要帮朕整理每天内阁入奏的奏章,不重要的就按内阁的票拟意见批复下去,重要的就交给朕来处理,明白了吗?”
王廷相闻言面色凝重,没想到皇帝竟然交给自己一份如此重要的差事,恐怕不日会在朝廷掀起一番巨大的风暴。也不知皇上为何如此信任自己,可若是不答应,恐怕会辜负皇上的一片信任,再则皇命难违啊。一时竟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郑德见状还是劝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对当今朝廷诸多弊端不满,却又无能为力才会上疏言事?”
王廷相闻言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奏本,却听皇上又说了一句,“求人还不如不求及,若是你当任了朕的秘书官,岂不可以参与到朝廷的重大决策中来?若是有什么改革之类的想法的,只要是合理的。朕均会答应你的,就像当年秦孝公相信商鞅那般支持你。”
“相信商鞅那般支持你”,听到这话,王廷相几乎不可置信的看向郑德,没想到自己在皇帝心目中是如此这般重要。也实在弄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信任自己的才华,不惜与商鞅类比。
郑德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见王廷相似乎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失去了耐心了,懒得再劝说了。淡淡扔下一句,“若是连自己都对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自信,别人再相信又如何?若是想明白了,明天辰时来懋勤殿入值吧。否则,当朕没有说过这番话。”径直离开了。
“你呀你……”王岳指着有些不知好歹的王廷相,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一甩袖子朝郑德追去。刘瑾也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朝皇帝追去。
只留下王廷相一个留着原地,望着皇帝离去的那个稚嫩背影,却突然有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或许自己不该如此犹豫的。
……
“陛下,御马监现在的掌印太监还空着呢?”回到懋勤殿,王岳忍不住提起了此事,“无论是修建泰陵还是军情局都需要从内帑给付银两,若是御马监没有人管理,恐怕会出篓子啊!”
“哦!”郑德回头看向他,也觉得他说的的确有道理。御马监虽然有个“马”字,刚开始的职责也的确是养马。可经过一百多年的展,已经从一个不起眼的内廷衙署展为内廷最有权势的衙署。不仅掌握着御厩兵符等项,还要管理草场和皇庄、经营皇店,与户部分理财政,掌握着皇帝的钱袋子以及兵符,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