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五虎的大汉。
连那种人都能找出他们的行踪,接下来的路恐怕不会再如先前平稳。
事情意到后头愈是难办,临门一脚与起头一步都一样难,这个道理他再清楚不过。
但是,他一定要将她带到杭州,不是为了凤骁阳重视的祸水,而是为了唐婉儿。
他不能再让她被唐尧带回唐门当药人炼制。
就算她是唐门至宝阎罗令,也绝不能让唐尧带回。
正因为是阎罗令,所以更应该属于……
砰的一声,惊醒他沉思的心神,循声回头,只见唐婉儿跌趴在地上。
“痛!呜……”
“为什么下床?”
“我想喝水。”唐婉儿急着拭去他说很碍眼的泪,抽抽鼻子哽咽道:“不想给你添麻烦,我……”
“我不觉得麻烦。”冷焰将她抱回床上坐好,回身倒杯水给她。
唐婉儿接过。“谢谢。”
冷焰点头,坐在床沿。“摔到哪儿了?”
唐婉儿放下茶杯指着膝盖。
他想也不想便卷起她的裙据至膝。
“啊!”两抹酡红瞬间飞上唐婉儿脸颊。“焰……”
光裸雪白的膝上还有未愈的细痕,方才一跌倒,扯开这些伤,渗出如红线般的血丝,有如冬季过后雪地里绽放的春樱,诱人将其轻柔掬起,放在掌中以吻轻抚。
他想舔去此刻如此诱人的红艳,低头缓缓移近,决定放纵自己这份唐突,直到唐婉儿在他的唇触及自己的膝之前尖叫,并以意想不到的速度缩脚,整个人躲进床内侧的角落,频频发抖。
他扑了个空,得到的是充塞于胸的难堪和清醒后对自己的轻蔑。
还有,唐婉儿的拒绝所带来的伤害,仿佛被一剑刺中要害,凶手就是看似柔弱无力的她。
直到这一刻,他惊觉到某种情愫的萌芽,只是无以为名,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见唐婉儿蜷曲在床的一角,不停颤抖的身子与抽噎的啜泣令他深感难堪。
是因为太唐突才吓坏她,还是她根本对他无意所以拒绝?
“请见谅。”退离床榻,冷焰坐到离床最远的位子,黑瞳始终不离床上缩起的娇小身子,随着她不停歇的啜泣,除了无法避免的懊恼,涌起的愤怒更甚。
是谁总爱缠着他不放?是她;是谁一天到晚在他耳畔咿咿哑哑的吵?是她;每晚是谁都强要窝进他怀里安睡?还是她!
他不是圣人,也非无心无情的铁石,她的依赖、她的信任,难道只因为他将她带离唐门?她看他的眼神只是在看一个恩人?
他不是她的恩人!冷焰直觉在心里如此怒吼。
那,你想做她的什么?在心底,一句话问住了他。
他想做她的什么?
你,又想她做你的什么?接着,又是一句问话,同样问住了他。
他想要她做他的什么?
不知道。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指向同样的茫然。此刻,她惊吓似的拒绝让他无法像以往平心静气地思索这一切。乱了,都乱了。不过是应凤骁阳的要求到冀北偷解药,却偷回一个她,然后,让他变得不像以往的他。
“呜……嗝、呜……”唐婉儿啜泣的声音从床角幽幽传来,更加深他对自己唐突的小人行径的厌恶,在这同时,对她莫名兴起的愤怒也更为强烈。
之前一段时日对他的依赖此时再回想起来,变得可笑又可憎。
那只是她依附人的方法,不这样,四肢与废人无异的她怎么在离开唐门后求生存?他脑海里,因为愤怒、因为难堪,而浮现这样的想法。
聪明,她的确聪明。
而他,竟然就这样着了她的道!她是唐门中人,这些怀柔藏阴的手段怎么不会用,呵,冷焰啊冷焰,你竟然以为……冷笑着摇头,他起身,执剑往房门走。
听见脚步声的唐婉儿抬头便见他欲离去的身影。“你、去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