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如何能算得上多年?显然当时与他对话的并不是丰将军而是付将军。
付怀远瞧来十六七岁的年纪,据闻丰将军在付怀远出生后不久,便赶赴战场,再也不曾回来过,只定期寄回书信报平安。
算算最起码已过去十五年,确实是多年不曾回这汝临城了。
而丰将军去年才回来过,如何能算得上是多年?
他收起思绪,才回复食客道:“抱歉,我们有事要忙,便不去丰将军的生祠了。”
他回到座位,一面用着担担面,一面传音与云奏,将事情细细地讲了。
云奏当即传音与他:如此说来,我们的猜测得到印证了,丰将军当真是被付将军附身了。
他回道:十之八九。
将近丑时,丰将军的脚步声又踏破了寂静。
俩人齐齐地飞身而下,不紧不慢地跟上了丰将军。
果不其然,丰将军又去了付怀远家,这一回,丰将军并未流下泪来,而是怔怔地望着那扇被阖紧了的门。
俩人见状,不再藏头缩尾,当即现了身。
丰将军瞧着乍然出现于眼前的云奏与叶长遥,面生愕然,后又质问道:“你们是在跟踪本将么?”
叶长遥不答反问:“你可是付将军?”
丰将军失笑道:“本将怎会是付将军?”
叶长遥发问道:“你既不是付将军,为何深夜在此?”
丰将军真诚地道:“本将不过是在此怀念故友。”
叶长遥又问道:“你上一回来此怀念故友是多久之前?”
丰将军摆出了官威来,提声道:“本将的行踪岂是你能过问的?”
未料想,叶长遥却是从容不迫地道:“你回了军营后,你妻子一个人照顾不了孩子,不得不回了娘家去,央自己的父母一道照顾孩子,后来,外族因你之故,欲要屠了这汝临城,你在这汝临城从一个保家卫国的英雄成了连累无辜者惨死的罪人,使得你的妻儿以及你的岳父岳母只得搬了家,你妻子来不及将新家之所在书信于你,你便已战死沙场了,故而,其实你并不知晓他们居于何处。
“前日一早,令公子的身世被杭姑娘当众揭开,你终于知晓了,才会于昨日丑时来此哭泣,但前日,你根本不知,只能在这汝临城游荡,希望能找出他们的住处。且你假若并非付将军,而是丰将军,你不是去年深秋才回过汝临城么?你为何要与我说你多年不曾回来过?”
丰将军淡然地笑了笑:“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叶长遥忍不住劝道:“付将军,你将要魂飞魄散了罢?何不如早些见见妻儿?了却心愿,许还来得及赶在魂飞魄散前回地府去。”
丰将军方要张口,竟是瞧见云奏叩了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