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在林子里还能有房子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头天晚上四人组不仅听了张守山的各种版本故事,还在睡前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就连晚上睡的大通铺都是暖暖的让人感觉充满了爱。
这大通铺是连着屋子里的灶台的,有个很霸气的名字,叫做“地龙炕”,作为进山的一个休息点,经常会有村民在这留宿,所以这“地龙炕”是按照大通铺的格局垒起来的,从灶台的那面墙角沿着屋子的几个墙面砌了一圈,躺上十几个人都没问题,在上面垫上软如棉花的“绒毛草”,再有着灶台积蓄的“暖气”供应,睡起来自然是全身舒坦,让四人组都有点想赖床睡懒觉的冲动。
当然这想法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不说有张贤作为惯例的起床催促,这个早上还有一个特别的“闹钟”,在天色刚蒙蒙亮时,四人就被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吵醒了,只是磨蹭着赖在“地龙炕”不想起而已。
这“闹钟”的来源正是屋外的那头野猪,悲催地挨冻受饿一个晚上后,张守山终于在这天的黎明时分送它上路了,想来木屋里那面标本墙又会多上一对野猪的獠牙吧。
早起的张贤从木屋的阁楼爬上“分界石”打了一趟拳,而后就跟着张守山的后面打打下手,干些诸如递递杀猪刀,拿盆子盛盛猪血什么的事情,杀猪怎么说也算得上一门技术活,有张守山这个老手在,他也乐得偷懒。
这野猪是张守山最先现并上手的,最后却被张贤捷足先登给搞定了,按照以前的规矩来说的话,这种情况所得猎物时两人均分,但张贤当然不会去追究这种潜规则,真拿了一半还怎么进山,所以最终他让张守山处理好后把肉腊起来,等出山时随便送几条野猪腊肉给四人组带回家意思意思一下就好了。
等到起得较晚的四人组从洗漱的水眼处回来时,张贤和张守山两人已经把一个大锅架到了屋子中间的火盆上了,里面是今天的早餐,由猪血、猪肝、猪肠、猪心、猪肉混搭而成的野猪杂末肉汤,再烫上几片沟渠边新鲜采摘的蔬菜,一顿胡吃胡塞下来,身子里就感觉暖暖和和充满力气了。
解决了早餐,四人组又拉着张守山拍照合影留念,然而他们转眼又想到拍了貌似也没用,等他们一走,这照片怎么给张守山还是一个问题,不像前一天林子里遇到的驴友,双方都有相机,合影起来不用为怎么给照片而伤脑筋,难道到时只好麻烦张贤再把洗出来的照片带进山来?
张贤可不想让他们惦记着,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相机,说道:“哥也有相机的,还是‘拍立得’式相机,用我的拍照就好了。”
大家却是纷纷表示疑问:“你什么时候有相机了?前两天都没见你用过啊?”
张贤不屑道:“哥好歹也是学旅游管理的,我们专业的怎么可能没有相机,再说前两天都在林子外围,没啥值得拍的东西啊,就你们这种土鳖少见多怪,看见啥都要拍照。”
另外几人自然是大怒,众口一词地指责张贤才是纯正风范的土鳖,张贤懒得跟他们计较,将相机调到自动拍照模式,拉上张守山,叫上凑热闹的白毛、警长、大黄,“咔嚓”一响,合影并大功告成了。
事实证明,张贤这傻瓜式数码相机还是挺实用的,拍照成功后相片直接就打印出来了,这种相机其实没多高级,市面上便宜些的几百块就能买得到,贵的是作为消耗品的相纸,一张相片就得好几块钱,这才是他没有跟四人组一样见一个拍一个的原因,毕竟自己不差钱只有自己知道,不能在朋友们面前露馅啊。
而难得有一次照相机会的张守山很是高兴,翻箱倒柜找来一瓶木胶水,二话不说就将相片粘到了屋子的木墙之上,口中还啧啧有声地说着“照得不错”之类的话。
而张贤跟四人组看看满墙的动物标本,再看看与这些标本并列的合影照,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不过大家最终都没开口阻止张守山,打搅了这位老爷子的兴致少不得挨一顿怒喷,于是都非常默契地选择了沉默不语来明哲保身。
吃饱喝足,琐事搞定,大家开始各自收拾东西,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他们的行程还只是开了一个头而已,时间上当然是耽误不得,张守山还特意切了一条新鲜野猪肉用油纸布裹了,说是给他们当午餐,张贤一想也是,能节约一餐的找吃时间也不错,将野猪肉装进了白毛的驮包里去了,反正这冬天的气温不是很高,不用担心肉会变质。
张守山跟着几人一块出门,他每天都要沿着林子和山林子的大致分界线走上一两段路,一来收集些柴火或野味什么的,二来也要观察估摸下林子里的状况,毕竟呆在木屋子里可不能守山护林,而张贤他们要走的路线是直指山林子的中心,所以跟张守山的方向不一样,出门之后,叮嘱了几句张贤不要忘了山林里的规矩就带着大黄走了。
“守山伯说的山林的规矩是什么东东?”四人组一边走着一边向张贤问道。
“没什么,无非就是不要放火烧山、不要滥杀滥砍之类的潜规则罢了,反正进到山林子里大家留心点跟着我就好……”张贤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守山伯那里那么多标本,算不算不守规矩啊?那岂不是知法犯法了?”
“那都是因缘际会遇到了而已,守山伯在林子里呆了那么多年,这些根本不算什么,等你们进到山林子里就知道了。”
“林子和山林子,一字之差,难道差别很大吗?”
“嘿嘿,这个嘛,到时你们自己体会就好了。”
“为啥听了这话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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