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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翌日一大早。

柳相泽便找到阿兰向她道歉：“实在是抱歉，阿兰姑娘。”

“是我太唐突了，你就当我昨日未曾说过那些话语。我向你赔礼道歉。”

阿兰不舍地看着他，眼神里柔情万种，似有难言之隐道：“先生的心意，阿兰都懂。”

“这些时日多亏了先生照拂，阿兰感激不尽。”

“阿兰惶恐，实在不堪为先生良配。我们之间，便到此为止吧。是阿兰对不起先生。”

堪堪艰难地说完这些话，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柳相泽想要追问缘由，却见她这副哭得狼狈的样子，只能独自吞下所有不甘和难舍。

他指尖微颤，拿出怀中手帕递给阿兰，释然道：“此举想必阿兰姑娘自有缘由，既然如此，在下便放手了。”

柳相泽转身背对阿兰，嗓音沉闷失去了往日里的清冽，他道“在下只希望阿兰姑娘幸福，别无他求。”

“阿兰姑娘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柳相泽定会相助。”说完，他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望着柳相泽离开的背影，阿兰在原地泣不成声，缓缓跌坐在地。

昨夜一梦，阿兰又梦到了纠缠不休的往事。

她是裴书兰，不是阿兰。

那些噩梦般的经历使她不能真正的拥有那些幸福，哪怕已经近在咫尺，触手可得。

她已是不洁之身，她已身陷泥泞，她已万般不堪。

阿兰不能让心爱之人也陪她陷入沼泽，她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的过往对柳相泽全盘托出。

这会成为一根利刺在她心里久驻，折磨她良心日夜不安。

于是，阿兰只能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六婆脚步蹒跚地走近她，将她拥在怀里。

像母亲安慰孩子，轻声唱着不知名的童谣哄着她。

阿兰终于哭累了，在六婆的怀里安然睡去。

往后的日子又恢复一波不起的平静。

阿兰仍然在集市卖自己织的花样绣布，而柳相泽也隔三差五会来光顾她的生意。

两人遇见会相视一笑，只不过疏远又亲离。

某一日，阿兰卖完绣布回到家里。

只见六婆倒在床边，她急忙跑到六婆身前。

慌乱间绣布散落一地。

她无论怎么呼唤，六婆都不曾有要醒来的迹象。

阿兰吓得六神无主，迅速背着六婆就要出门看郎中。

这时六婆悠悠转醒了，她无力地开口：“我只是太困了，还没挨着床便睡着了。”

“阿兰你放我下来，我没事的。”

阿兰不肯相信，狐疑地问：“阿婆您真没事？我还是带您去瞧瞧郎中，稳妥些。”

六婆用笑意掩盖身体的不适道：“真没事，我好着哩！睡一觉好多了，用不着去郎中那跑一趟。”

“那好吧，您不舒服一定要告诉阿兰。”阿兰将信将疑地将她放在床上。

“可不要瞒着我！”

“好哩，阿婆不会骗阿兰的，好孩子，让阿婆歇一歇吧。”六婆额间渗出密汗，有些艰难地说道。

阿兰闻言，让她一人待在屋内休息。

见阿兰出门后，六婆从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