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小惠问道:“不过什么?”镇南方笑了笑:“不过这两人如果以年龄来说,等的时间又稍微的长了点,这场冥婚应该是五年前就应该举行了的。”
舒逸扭过头来,对镇南方赞许地点了点头,舒逸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虽然舒逸一直说自己是个无神论者,但却对鬼神这一套很是在行。就比如冥婚,他所掌握的知识并不比镇南方的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镇南方看到舒逸这样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也知道自己想到的这个问题确实也是这件事情的蹊跷之处。
和尚看得津津有味,他也是从来没有见过冥婚是什么样的。
谢意从楼下跑上来:“都下去看吧,马上要拜堂了。”大家都跟着去了,王一民家里站了很多的人,舒逸他们好容易挤到了前面一点的地方。
只见家里布置得很是喜庆,堂屋正中的桌子上点着一对龙凤烛,中间还有一盘水果。
桌子的两边有两把椅子,王一民和潭芸分别坐在两旁。
而桌前的地上两个个蒲垫,蒲垫上放着两块崭新的灵牌。两个孩子都是年少夭折的,自然没有供奉过牌位,因为要举行“冥婚”,这才现制了两块。
司仪在一旁煞有介事地说道:“今天是我们漭镇老王家大喜的日子,王奎和王霞喜结连理,感谢亲朋好友能够来参加。现在婚礼正式开始,新郎新娘就位,三魂归来,七魄返家。一拜天地!”小惠打了个冷战,因为她看到那两个灵牌竟然自己微微地倾斜了一下,真象是在拜天地一般。
三拜之后,司仪说道:“请亲友们移步,接下来我们要举行‘合幡’仪式!”
大家都陆续地离开了王家,舒逸他们也跟着去了,他们知道,这场冥婚最精彩的时刻就要到了。小惠轻轻地拉住了镇南方:“刚才那灵牌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微微一笑:“你就没玩过牵线木偶?那是有人在操纵的。”
小惠又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去哪?什么又是‘合幡’?”镇南方苦笑一下:“你真是个问题少女,现在我们要去王奎的坟上,他们应该已经起了王霞的尸骨,要为他们合葬,至于什么叫‘合幡’,一会你看了就知道了。”
果然是到了王奎的坟上,那是一座小坟包,已经满是杂草,没有墓碑。很多地方的习俗,夭折的人都是没有墓碑的。坟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放着一张摆满了食物果品的长案,燃着香烛,长案着放着两张椅子,代表着两个新人。条案后面竖着一根直杆,顶端垂挂两幅长尺余的祭幅,镇南方说道:“看到那祭幅了吗?那就叫幡!”
“按照旧说法,祭奠开始之前,这两条幡是纹丝不动的。”镇南方对小惠轻声说道。小惠看了一眼,那幡果然静静地垂着,一动不动。司仪,也就是祭奠的主持者见大家都已经到了,他大声地说道:“时则吉时,新人合幡,自此同穴,幡动迎新!”突然,有风吹过,只见两幡雷动!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小惠轻轻问道:“怎么了?”镇南方笑了笑:“还真是男女相就啊!两幡雷动,是最好的合幡结果,其次是微动,最差的是不动。”
接下来,果然是将两人的尸骨合墓,将那一应纸扎的车、房、衣物在坟前化了,竖了块合墓碑。
接着只见王一民和潭芸相携而哭,一边哭一边大声呼唤:“儿子,大喜啊!”“女儿,大喜啊!”镇南方叹了口气:“这叫哭喜!”
这样一场冥婚就结束了,潭芸和王一民招呼大家到祠堂去用席,那边早已经有人把酒菜准备好了。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晚了些,对不起大家了。
卷四 江南鬼社第四十三章 飘逝的白影
舒逸他们就围了整整一桌,当然,这顿饭很昂贵,九个人,一人随了一百块钱的礼,九百块一餐。他们一边吃饭一边小声地议论着这场冥婚,特别是小惠,差点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了,她问得很仔细,不错过一个细节。
镇南方倒也耐心,舒逸也偶尔插上一两句。
这场冥婚很是正式,仪式的流程也很细致,但舒逸却觉得差了点什么,对了,过继的事情在冥婚之后并没有提及。舒逸轻声说道:“南方,我记得按江南冥婚的习俗,在‘哭喜’结束后,是不是就是过继子嗣?”镇南方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不为了过继子嗣,继承香火的冥婚是没有太大的意义的,特别是经过“等阴缘”这样的过程的冥婚,更多就是为了过继子嗣。
舒逸扭头望了一眼正忙着招呼宾客的王一民,又看了看潭芸。
潭芸的脸上很平静,淡然,仿佛这场筵席根本就与自己无关,倒是王一民显得很是兴奋,大有上窜下跳的感觉。
但增端起酒杯和舒逸轻轻一碰:“慢慢看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舒逸笑了笑,没有说话,端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镇南方惊讶地说道:“老舒,你怎么也喝起酒来了?”舒逸说道:“活佛的敬酒你不喝,想等着喝罚酒啊?”但增笑了:“你小子,倒是比你老师有趣得多。对了,我明天就要走了!”
小惠问道:“走?去哪?”沐七儿也说道:“大师,怎么我们刚来你就要走了?”
但增说道:“既然这里的事情与鬼怪无关,我留下来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你们也知道,我是个闲不住的人,一个地方呆久了总是感觉无趣。再说了,总是回家陪陪老婆孩子吧?等你们闲下来了,就到西藏来做客,我给你们留个电话,来之前打电话我,无论在哪我都会赶回去招待你们的。”
舒逸说道:“好的,这次让您费心了!”但增摆了摆手:“别这样说,只是没能帮上你们什么忙。既然是有人作祟,那正好是你们的专长,你们好好破案吧,自己注意安全。”舒逸点了点头:“嗯。”沐七儿说道:“大师也多保重!”但增笑了:“那是自然,我一直对自己都很好,有玩就玩,有吃就吃。”
小惠笑道:“谁嫁给你真是不幸,总是不挨家的边。”但增正色地说道:“你这话就说错了,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很恋家了,一年在外面行走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月,大多数时间都在陪老婆孩子。这次我是接了朱毅的电话从拉萨赶过来的。”
舒逸微笑着说道:“好,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到拉萨去做客,不过说好了,吃喝玩一条龙,都由你负责了。”但增白了舒逸一眼:“小样,你以为本佛爷没钱啊?不怕你羡慕嫉妒恨,本佛爷的钱你们几个毛头小子全部加在一起也赶不上,当然,沐家除外。”
谢意听了顿时来了精神:“真那么厉害?大师,要不你收我为徒吧,也让我找找生财之道。”但增说道:“你个臭道士,看来还是脱不了铜臭味。”谢意尴尬地笑了:“我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对钱有些感情。”但增说道:“亏你也是个读易理的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凡事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吧!”
谢意这才吐了下舌头。
吃完筵席,大家才向王一民道别。王一民虽然不知道舒逸他们的来历,但舒逸他们既然随了份子,也是客人,他客气地把舒逸他们送出了祠堂,并交待舒逸和沐七儿他们明天大早随镇南方他们过去吃早餐。他还没忘记自己伙头军的职责,舒逸微微一笑,答应了。
才八点多钟,一众人便回到了镇南方他们的住处,在堂屋里坐下。
这次舒逸是带了一套茶具过来的,这也是他到了江南后在当地买的。沐七儿来了以后,小惠便直接被剥夺了泡茶的权利,原因是她只会用玻璃杯泡茶,舒逸说不是什么茶叶都适合用玻璃杯泡的,一般玻璃杯泡泡绿茶还不错,但其他的茶,用玻璃杯泡来就失去了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