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澜说罢,便也不再去看李玄臻痴狂绝望的目光,手下用力,就将无涯剑自其胸口倏尔拔出。
“五皇子,我们出去吧。”
李玄臻气绝倒地,云清澜忧心李襄阳的状况,她一边收剑回鞘,就又一边急匆匆地对秦朝楚道。
可却久久不听秦朝楚应声。
云清澜狐疑抬头去看,却见秦朝楚正眉目温和,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五皇子?”
秦朝楚笑的太热烈,那幽黑的眼眸更是闪耀如星,被人这般直白热切的注视着,云清澜当即就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脸:“五皇子···怎么了?”
秦朝楚觉出失态,就又急忙收敛了表情,可面皮收拢,那绵绵不绝的笑意却又从眼底流露出来:“看来云小姐对绢帕颇有研究。”
他果然看见了。
秦朝楚话音方落,云清澜就不合时宜地脸色通红,想起藏在怀中的那方“楚”字帕,云清澜就更觉得面颊滚烫:“五皇子,我们、我们还是快些出去吧。”
云秦二人带着昏迷不醒的李襄阳原路返回,在天机门与慧敏皇后汇合后又一起出了飞仙台。
慧敏皇后带着李襄阳与云清澜作别,待二人离去,云清澜与秦朝楚就并肩站在空无一人的飞仙台下。
此刻月落星沉,浓重的夜雾终于晨曦中消散,金鸡报晓,那充满朝气和希望的红日就带着金光铺满大地。
宿在城外的难民带着喜悦重归故土,四六营的将士就帮着他们一道扫屋清室,六皇子秦朝禹派精兵先行送来一批粮食安定民心,如久旱甘霖,处在大旱和绝望中的京都城终于在此刻逐渐焕发出勃勃生机。
而一二三营的龙虎军将士也都被其各自的将领带走安置到别处去了,临行前周倦前来向云清澜拜别,看着半年来因四处奔走而越发消瘦的云清澜,周倦唇瓣翕动,似是想说什么,可到了最后,却只剩下一句小姐保重。
新人旧人都有了各自的归处,云清澜里里外外忙碌了一天,直到日暮时分,周遭才终于安静下来。
她缓缓踏上通往云府的中元大街——自上次带兵往汴州借粮后,她就再也不曾回到过家中了。
想起偌大空旷的云府,日暮下的云清澜愈是走近,心中就愈发的生出叫人胆寒的空虚落寞来。
可她一言不发,就这么兀自低头走着,一直到将要走至府门前时,她才慢吞吞地抬起头,可甫一抬头,就倏尔一愣。
日暮下正静静站着一个人。
秦朝楚似是在这里等了许久了,见云清澜露出错愕,他就倏尔一笑,紧接着微微抬手,身后就紧接着跟来笛灵和一个面生的婢女。
笛灵和那婢女各自端着一个托盘,秦朝楚带着二人上前几步在云清澜面前停下,满是柔波的目光落到云清澜身上,温声道:“大胤虽成,但百废待兴,天下盛世需有人来守护,云小姐,你可愿,与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