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黄昏,凉风习习。
飞舟停下之后,因为岛上没有多余的地方让他们留作驻扎地,便将飞舟当做了营地一般。
如此一来,飞舟外的结界自然要打开。
人来人往之间,黄昏的风便灌入飞舟内。
靳白妤的房间门并未锁上,只半掩着。
屋内,在光线暗下来的时候,墙壁上的烛灯便自然微微亮起。
榻上的人先前一直仿若沉睡一般,此刻终于缓缓睁开眸子,眼里带着些尚未清醒的惺忪。
他竟然是真的睡着了!
不过这种惺忪只出现了不到一秒,就被那经年不化的深潭所代替。
顶着即墨云然脸的男人微微侧过下巴,似是漫不经心地往房门外看了一眼。
在听到一些细微动静时,懒洋洋地勾了勾唇,丝毫没有意外。
想也知道,那些忍了多日的人,一定会趁着靳白妤不在的这个时间来找他麻烦。
或者说,趁着‘没有人保护他’的时候,除掉他这个对他们影响最大的心头大患!
空中流动的灵气将一些几不可察的动静送入戚长渊耳中,响动愈来愈大,放在旁人耳中这个距离与这个音量或许什么也听不见,但戚长渊听着便无比清晰。
“公子,您真的要亲自过去吗?要是这厮等峰主回来之后告状……”
另一道声音响起,虚弱的声线中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别傻了,你们以为你们不出面他就不知道是你们?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们不出面,他迟早也会收拾你们——就像陷害我一样!”
“桂思安,你闭嘴,公子还没有准许你开口!”
桂思安冷笑一声:“行啊,那你们就犹豫吧,反正我如今已经无路可走了,还乐得多几个人陪我一起!”
“你!”
又一道声音响起,在这两道声音中显得淡定许多:“行了,都别吵了,桂思安,你保证那日是他主动陷害你?”
显然,这人是他们话中的公子。
身份也并不难猜,容越。
桂思安咬牙道:“当然!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你们要是不信,又何必放我出来!”
“你也别这么暴躁,”容越看似在劝他冷静,实则语气里满是不屑,“只是我们又没有在场,又怎么能确定你们谁在说假话,毕竟,即墨云然可是我们国家的大皇子,虽然落了势头,名义上也是我的上级,若是我们真的随便听信于你,误杀了大皇子,那可是背叛国家的大罪。”
“那你打算怎么办?别告诉我,你现在又反悔了,不打算弄死他了?!”桂思安激愤地说着,说着说着又突地冷笑起来,“也行,这样也挺好,等到他的靠山回来,你们迟早都得来陪我。”
“放肆,你胆敢如此跟我家公子说话!”
容越似乎是拦了拦发怒那人,“我不是不想信你,只是,你要我信你,总得拿出证据吧。”
桂思安沉默了几息,突然就往另一边走去,“我若是有证据,又怎会任由那阴险狡诈的东西在峰主面前构陷于我!罢了,我还是回去坐我的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