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丽,为了你侄子求曹正轩你可以不扯这一层关系的,你找曹忠河,他会不帮忙吗?他儿子是你抱给他养的。他绝对还记得你。”男子惊愕几秒后开口道。
“我是这么考虑过。我建议我妈去找曹忠河,但妈希望我回去。我就在想干脆利用这次和曹正轩接触的机会把一些情况告诉他。其实这一段时间我总在想,我不应该躲一辈子,曹正轩不应该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妇人的眼角湿润了。
“老婆,我能体谅你的心情,”男子将妇人的一只手握在手里,“你隐藏自己隐藏了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里,你和自己的亲朋好友隔绝不说,甚至与父母也隔绝,就连我这个做老公的也是我们结婚十年后,女儿儿子都出生了,才知道这些事。一直以来我以为你无父无母,是一个孤儿。
谁都不愿这么生活,谁也忍受不了这种生活。
但你知道吗,老婆?曹正轩的生父,也就是晶森总公司的老总李建设这几年身体很不好,得了尿毒症,靠透析维持生命。这个时候你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曹正轩,曹正轩再去找李建设,事情就会闹得不可开交,那个狠毒的齐红娟绝对会彻查这件事,如果曹正轩顶不住,把你漏了,你不仅害了曹正轩,还把自己害了。也等于把我们整个家害了。”
“伟新,我就是考虑到李建设的身体原因才时不时这么去想。我所考虑的是,等李建设生病去世,曹正轩再知道这些事,对他来说就太残忍了。”妇人道。
“确实如此,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曹正轩的出生就决定了他这种悲催的命运。事实上,他的出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你看你的命运被改变了。那个女医生因此丢了命。齐大根,齐红娟,他们的命运其实也被改变了,你以为他们杀人,日子会过得舒坦吗?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好一些人的命运被改变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故此,我的意见是,与其这样,不如把这件事彻底封存起来。曹正轩现在不是活得很好吗?对于他来说,他不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就等同于没有发生。你把他的身世告诉他,他反而更加痛苦。老婆你觉得呢?”男子苦口婆心道。
妇人长叹一口气道:“这话你跟我说过很多次了,只是我心里一直觉得很不安”
“你干嘛觉得不安呢?当年你冒着生命危险将他抱出来,等于他的生命是你给的。还有一点,你知道吗?曹忠河是绝不希望你把这些事告诉他儿子的。所以,如果你这么做,曹忠河将是最大的受害者。”
“这么说,我还是不说吧。”妇人将手从男子手里抽出来,神情颇为落寞。
“只是这么一来,最受委屈的还是你。但我也是为我们整个家着想。老婆,我离不开你,儿子女儿更离不开你。”男子很动情地道。
“也没那么夸张。二十多年过去,我也习惯了。”妇人苦笑道,“那我这次回去就直接找曹忠河,把侄子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回来。”
“这就好。在阳江时间待得越短越好,时间长了,总会碰到一些事。你是开车回去还是坐火车到广潭再转乘班车到阳江?”
“坐火车吧。坐火车隐秘性好一点。你给我订一张后天早上八点开往广潭的火车票。”
“好的。”
……
这次期末考,虽说是统考,但对高二文(4)班来说依旧是独立考试。因为在进度上,高二文(4)班慢了半拍。具体一点说,其他所有班级一般在高二结束就要完成高中的所有课程,进入高三立即进行高考复习。
而高二文(4)班作为实验班,最大的特点便是基于学生的基础和接受能力,放慢上课进度,力求稳扎稳打。故此,实验班是在高三第一个学期结束方才完成整个高中的新课学习。只在高中最后一个学期进行高考复习。
对于基础较弱的学生来说,这么做是非常有利的。很多高中,往往随大流,打着要和一些学校统考的旗帜,不顾这一点,使得所有层面的学生都赶进度,这就害死了一大片。
像阳江一中,有课改班,有零班,还有重点班,最后才是普通班,完全可以分层教学。你让普通班的学生和课改班的学生一样赶进度,那不是在摧残他们吗?
一个学期下来,高二文(4)班的班风、学风之所以像邓传江说的那样改变了很多,和曹正轩这种分层的理念是分不开的。
所以,这次的期末考,对高二文(4)班的学生来说并不是统考,而是独立考试。他们考试的范围与年级期中考试之后那一次月考的范围相同。衡量高二文(4)班的成绩,便是与其他班级的这次月考成绩做对比。
学校为了专项考察实验班的效果,专门安排年级其他老师命题,而不是像期中考试那样由这个班的任课老师自己命题。
……
期末考第二天傍晚,约莫五点半时分,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一辆长途班车驶进阳江新车站。
从班车上下来一个披着长披风,带着墨镜的妇人。妇人左手一个提包,右手一个旅行箱。妇人对涌向她的黄包车视而不见,径直走到站外拦下一辆的士,坐进了的士。十分钟后,这辆的士将妇人带到了阳江宾馆。
妇人开了一个标间,行礼箱尚未整理妥当,便听见敲门声。妇人走去开门。一个六十往上的老妇人闪了进来。标间门被关上。
“妈——”妇人扑进了老妇人的怀里。
“艳丽,我的艳丽,你想死妈妈了。”老妇人老泪纵横。
“我也想您呢。”
老妇人将妇人从怀抱里推开,“让妈妈好好看看你,”老妇人双手捂在妇人的脸上,“怎么又瘦了?你的脸色都没有妈妈的脸色好看呢。”
“女儿做不得车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看您的脸色才不好呢。是不是又舍不得买吃的?钱我不是说了,随便您花吗?”妇人痴痴地看着老妇人。
“谁说我不舍得买吃的?是这一个多星期老担心恩明,睡不好觉。你回来我就放心了。”老妇人欣慰道。“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油煎清明果,赶快趁热吃。”
老妇人从布袋子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打开盖子,露出十几个油煎清明果来。
妇人眼泪刷的就溢出了眼眶。
ps:总算赶出了第二章,还是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