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羽生将我搂在了怀里,又低声对宝宝说道:“对不起,是爸爸不好。”
是爸爸呀,那一瞬间是泪水翻涌出眼眶的感觉,我扑入羽生的怀中,蹭着他胸口的训练服,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斯京的夜很安静,我以最熟悉的方式依靠在羽生的怀里,一动不动,深怕他发现自己的没有睡着,就如我知道他也没睡一般。
卧室靠近海边,隐约间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让人想起儿时和爷爷奶奶住在鼓浪屿上的日子。
在奶奶刚去世的头几年,爷爷非常喜欢画大海,听大伯说,奶奶曾经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和身为画家爷爷一样,在文化革命的日子里遭受过难以想象的折磨,两人曾想过一起跳海殉情,但看到鼓浪屿的日出时,便放弃了念头,一同看日出,一同温暖着彼此,因此便有了希望。
窗外的日出慢慢到来,天气预报说今天有轻霾,显然这样的日出并没有鼓浪屿的浪漫,红褐色的光混杂着海水的色泽,从深蓝色的窗帘缝中漏了进来,血红一片,显得有些可怖。
我伸出紧紧环抱住羽生,希望无论今天怎样,我们都是要面对的。
第二天羽生照旧去冰场训练,以准备下午的自由滑,庆应一早便联系了ana的高层和布莱恩教练团队与冰协进行沟通,但似乎双方都无法达成共识。
而我换上了一件黑色的毛线裙,蓬起的裙子下摆刚好能够遮住自己已经略微隆起的小腹。
日本冰协的临时办公室,极简的日式装潢,正如当年在平昌冬奥会的办公室一样,有些压抑,有些令人惴惴不安的压迫感。
自从辞去ana的职务后,我便有意躲着荒川,避免给羽生带来额外的麻烦。我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主动联系她。
远山为我倒上了一杯水,不出所料,是一杯冷水。
“予夏君,看来你还是来找我了。”荒川嘴角扬起胜利者的微笑:“还是我赢了。”
“呵…”我轻蔑一笑,道:“日本冰协的宗旨不是保护日本运动员么?什么时候变成想赢一个我这样普普通通的中国女人。”
“当羽生称你为未婚妻时,你就不是普通女人了。”荒川冷笑着,将一打资料递给我,高傲道:“刚刚我们已经决定将事件向isu汇报了。”
我没有伸手去接,这一切的剧本本就是她们写的,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但好在,故事有一个插曲,羽生没有碰到巧克力,那盒巧克力上没有羽生的指纹。我扬起头,冷冷道:“那盒巧克力上没有羽生君的指纹,即便到了isu,也无法给他定罪。”
“但那盒巧克力上有予夏君的指纹。”荒川倒是不着急,只是继续将资料递到我的身前:“予夏君,不如看看资料再说吧。”
我有些讶异,接过资料,翻开来,随后耳边传来了荒川的故事:“jsf在昨天收到了举报信,提示羽生选手携带兴奋剂药物,jsf随即带领三位独立药物检查官在羽生选手的允许下,在其住所进行食物检查,后在一盒巧克力中检验到萘酚类药物,但在后来对羽生选手的尿检和药检中并未发现他服用过该类药物。经查明,该药物为羽生选手的私人助理参入巧克力中,目的是为了在赛后诱导羽生选手食用,以达到催情的目的…”
资料的最后附上了我的认罪书,如荒川一贯的风格,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不容任何拒绝。
兴奋剂,□□?这些肮脏恶心的字眼在脑海中重复着,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合上资料,丢在了桌上,尽量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jsf的理事委员经过讨论决定将此事上报isu。我同意你的话,事已至此,jsf保护不了羽生选手。”荒川丢了一支笔给我:“但予夏君可以,我们谁都不希望羽生选手遭受禁赛。”
我可以感受到心脏正在颤抖,小腹开始出现了绞痛感。如果签下认罪书,那么荒川就此扼住了我和宝宝的咽喉,即便羽生公布婚讯,我也是用□□迷惑羽生上位的心机女。如果不签,那么等待羽生的可能就是漫长的调查和禁赛。
我握着拳头,指甲陷进了肉里,划开一丝丝血痕,小腹的胎动越来越厉害,似乎连宝宝都在抗议这样卑鄙的圈套,
可是,我还有选择么?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笔,颤颤巍巍地在认罪书的下方,用中文写上了“予夏”两个字。
随后,狠狠将笔摔在了桌上,咬着嘴唇转身离开,打开房门时,听到背后响起荒川的声音:“我代替日本冰协向予夏君表示感谢,感谢你为维护羽生选手的利益所做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