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一个日式庭院门口,侍女毕恭毕敬地领我进门,我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和服,腰间系着当日明子夫人送的白鸽根付。
明子夫人在别院茶室见了我,我盈盈行礼,用香川鸟取家最标准的礼仪来回应这位老师。
“予夏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明子夫人依旧是端庄浅笑。
“明子夫人,许久不见,愿您一切安顺。”我递上了东京带来的茶点。
我们一同品了香川县的乌龙煎茶,又浅聊了片刻,明子夫人看向我腰上的根付,问道:“予夏君今天特地来到香川,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放下茶碗,抬头望着居于高处位置的明子夫人,她的表情如她教授我的一般,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夫人。”明子夫人这般泰然自若,倒让我有些新生畏惧,但还是沉了沉心,继续说道:“是的,夫人,我想向您了解一件事。”
“嗯?”明子夫人抬了抬下巴。
“白鸟制药厂,我想知道是哪位皇室成员旗下的产业。”我抬头问道,我知道即便糖尼黑进白鸟制药的系统,也很难查清这家药厂背后的主人,能够知道这些的,只有皇室内部的人。
明子夫人沉默了很久,比起和荒川这样的纸老虎,和这些自小生于宫家的贵族说话更具有压迫感,因为始终无法猜到他们的内心在想什么?
“我很好奇,予夏君不远千里来到香川,就是为了问这件事?”明子夫人缓缓开口:“这对你,有这么重要么?。”
“是的,非常重要。”我坚定地回答着,但我也知道,既是皇室的家族产业,让明子夫人透露给我,也是一件极为不易的事,于是只能亲自前来试试。
“白鸟制药,原来是专门为皇室及华族成员提供药品的御用机构,华族改制废除后,白鸟制药便开始向公众开放,研究销售一些保健类的药品,至于它现在是谁的产业…”明子夫人顿了顿,露出了鲜少看到的犹豫,但还是继续说道:“秋筱宫家。”
秋筱宫家,这个名字不算陌生,半年前多刚刚被册封为皇嗣,千代田为了立皇嗣店里还宵禁了一段时间。只是还不容我细想,却又听明子夫人说道:“予夏君,鸟取家是香川县的名门望族,白鸽根付还是不太适合平民百姓佩戴,还请归还。”
我愣了愣神,似乎明白了明子夫人的言下之意,她冒大不韪将信息告知于我,却也不想给家族遭致麻烦,想必秋筱宫并不是她所能得罪的势力。
我走上前,伸出双手递上白鸟根付,明子夫人取过根付。我双膝跪下,行了一个大礼,低头道:“予夏感谢明子夫人的照拂,就此别过。”
我知道,从这次之后,我应当是要和这位明子夫人划清界线。
“予夏君,好自为之。”这是明子夫人跟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随后她便唤门外的侍女送我出门,而后转身回到里屋。
从鸟取府邸去机场的路上,有着一段很长的海岸线公路,鼻尖充斥着海风的味道,有些微微发涩,我裹紧了披在和服外的披肩,不知为何在夏日里,还有一些微微发凉。
夜里,羽生还在训练室里为他的新曲目而苦思冥想,我端着一盘刚从香川县买来的青橄榄进了屋。
“今天去香川怎么样?”羽生摘下耳机,给我让出了位置。
“还不错。”我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去了鸟取家,只说是替冈崎教授去了香川大学参加学术会议。
“呀,好涩。”羽生咬了咬橄榄,他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味道。
“别吐,橄榄就是越嚼越甜啊…”我一旁劝着他。
“是么?”羽生嘟着嘴嚼了几下,傻笑了起来:“好像是啰,呵呵呵…”
他的笑容一如往常般纯净,让人一点都不忍破坏,我转头看着电脑,里面有一些法式音乐,问道:“怎么?曲目风格还没有定下来?”
“是啰,席琳老师还是希望用的流行乐或爵士,我总想换一换,但又不知道选什么好。”羽生抻了抻腿,示意我躺过去。
我把头枕在了他的大腿上,仍由他抚着我的长发,碎碎念着:“本来想用如叙一那样的圆舞曲,但是也没找到好,主要还是过去的曲目钢琴曲居多,没有新意,要是有好的小提琴曲,也不是不行…”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前的少年正沉溺在他最喜欢的花滑之中,带着满满的诚意和热情。
如果可以,那就请这样一直纯粹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