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靳欢熙露出了笑容,温格才又把嘴唇贴在她的耳边问她。
“就是不知道靳小姐什么时候才能答应我的求婚,要不要给泽费罗斯一个还礼的机会呢?”
自从关非走后,关铭就开始成日成夜地做噩梦。
他梦不到关非,可处处都是关非。他梦到自己走在大街上,耳边是热闹非凡的叫卖声,路过的陌生人问他不是有个弟弟吗,怎么好几天不见人了;他梦到自己多年没想起来的生身父母,老爷子老太太一人揪着他一边耳朵骂他是个没出息的哥,把亲弟弟往狼窝里送;他梦到自己小时候逞英雄和小混混打架,浑身是血去面馆找关非却被老板反问,不是你把弟弟弄丢了吗,不是你自己不要他了吗……
噩梦过后就是无尽的失眠,以前都是关非在家把饭做好了等他回来吃,现在他一个人住,连泡泡面的水都没有热。
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哪还有个人样?胡子潦草,头发也长长了,乱蓬蓬地贴在脑袋上,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眼神混浊得像条死鱼,眼窝处的黑青一边赛过一边,几天下来关铭整个人瘦了好多,连脸颊的肉都有些凹陷下去了。
有时候关铭也会想,就这么死在床上算了。可这么多天,他还活的好好的,还能呼吸,还有心跳,脉搏一跳一跳的,流眼泪流的眼睛干的要命。
原来,不能失去对方的人是他啊。
但他又能怎么样呢?他敢说一个“不”字吗?他敢呲牙咧嘴地对着泽费罗斯和沈铎破口大骂吗?骂他们没有人性毫无良知!他倒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可他敢干什么呢?他什么也不敢,只敢自己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思想漫游着,一阵突兀刺耳的敲门声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咚咚咚咚”好像砸门一样,烦死人了。
关铭翻了个身没有理会,如果说关非他有钥匙自己会开门的。如果是别人,真要有事找他就把门砸破算了,反正他家是一楼,有本事把护栏卸了砸玻璃进来,反正他不想去管了。
敲门声差不多持续了五分钟就消失了,关铭喝了一声骂了几句,正想闭上眼睛却听见外面有人在喊。
“铭哥!铭哥!文哥回来了!明天晚上九点在老地方开回归宴!明天晚上九点!你要有空就来!”
文钧回来了?
这个信息给关铭迟钝的大脑来了一个思维暴击。他挣扎着爬起来找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电关机了的手机充上电。
几百条信息和电话……真有文钧打给他的。
他赶紧给文钧打回去,倒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上级才这么着急,他只是突然想起文钧回来了,关非的事情就有个人可以说说了。
可电话刚一接通还没来得及让他开口,就听见电话那边骂骂咧咧的。“你爷爷的是死了吗?这么多天没接电话!老子手机都要给你打爆了,再不接我就要上公安局报案,说你人口失踪了!”
面对文钧狂风暴雨般的轰炸,关铭没力气和他扯什么,他现在没有精神,说话也是和风细雨的。
“文哥,我听说你回来了?”
“你声儿咋成这样了?几天没吃饭啊!”
“文哥!”
“咋咋呼呼的咋啦?”
“小飞,小飞的事儿你知不知道?”
“啊,知道啊,他现在跟着卡佩老爷子啊。”
“……你说什么?”
“他现在跟着老爷子!你……”
“咚”的一声,关铭的手机被他摔进了水盆里。他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好像被抽干了灵魂。
完了,关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