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元安在床上盖着被子,露出个小头,眼巴巴地看着慕卿辞。
“没吵到你吧?”
咕……
元安:“……师姐,我饿了,想吃红豆糕……”
“哈……”
慕卿辞扶额苦笑,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宗门事务繁多,从回来的那一刻慕卿辞就没停下过,今日万事通和许柳又把人全都带到这边,慕卿辞实在头疼。
邢奉虽为大师兄,平日里却不曾管过宗门事务,掌门长老们也偏居一隅,不理这些琐碎事,甩手将事全部交由慕卿辞来打理。
乃至在慕卿辞离开的这段时间,宗门事务也未被一人处理,全部积压在事务处。
说的不好听点,慕卿辞的存在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工具人,一个要被南秀宗榨干成骨头又浑然不自知的奴仆。
来元安这,看见元安的笑脸听到元安的声音,于慕卿辞而言,是久旱逢甘霖,是她紧迫生活里的暖阳,只要一接近元安,慕卿辞便会不由的放松下来。
是什么魔咒吗?
“好,你等我,我去寻。”
但慕卿辞深知如果习惯了放松,她便没有办法再重新把那根线拉紧,她过去十几年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得知元安能起死回生之术的时候,慕卿辞便隐隐猜到元安的天赋或许远在她之上,也许关通会因此放弃她也说不定。
元安可以放松,慕卿辞不能,因为元安的天赋比慕卿辞高的不止一点半点。
所以慕卿辞要争、要抢,她不允许元安成长,也不允许师尊的目光离开她。
十数年的努力和执念,像是根尖刺扎进慕卿辞的心里,无论是谁都拔不出。
可是慕卿辞又想让元安待在自己的身边,她要时时刻刻看着她,她要圈养元安,用任何办法也好。
天道只有一个,只能登一个,那个人一定是她慕卿辞,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元安成长起来。
“元安,你想修仙吗?”
“元安,你想一直在我身边吗?”
房门紧闭,蜡烛不知何时灭掉,慕卿辞站在阴影里,眼底的光晦暗不明,她捏着剑柄,指尖在那上面轻轻来回摩挲。
“想啊,因为我也想保护师姐,总不可能要师姐一直护着我吧?”
元安蜷缩在被子里,低头望着手心:“忠叔和杨期元说只要好好利用我的力量,我可以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我不想再伤害别人了,我也想做像师姐这样的人,我也想做保护别人的人。”
元安一字一句的向外说着,每说一个字,声音便重一分。
话音落了许久,外面没了动静,元安屏住呼吸喊了声师姐,没人应。
她探出头,只看见一扇半掩住的门和不知何时暗下来的窗外。
天黑了。
夜里的西房所空无一人,南秀宗去年冬天招入宗门的弟子已经从西房所转出,今年的宗门招生也还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