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瞒不过江士南,慕卿辞索性摊开手,长呼一口气:“既然您早已知晓一切,引我们入城……是有意为之?”
“有意?”
“土地村依傍天下行商必经的官道,来往商人络绎不绝,而商人本身就是带着情报的信鸽,土地村想知道外面修真界发生什么事易如反掌。”柳道陵把最后一块茶糕咽下去,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说。
“而且,现在你们在有意的遮掩,但土地村对修真者的厌恶和仇视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柳道陵瞥了眼四面八方投到他们身上的眼神,“别装了,你们一开始就不曾想帮我们,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是这个吧?”
柳道陵看向邢奉,不知道自己用的这个词对不对。
邢奉没有回应,注意力全放在江士南身上。
柳道陵所言不假,但邢奉现在希望这是假的。
几个元婴金丹期的修士想要在这虎狼之地活下来,简直如白日做梦。
土地村的背后有一个合体期的祭司,他们这群人给人当靶子都不够格。
邢奉下意识捏紧了腰边泉长老给的捆仙绳,如果事态紧急,他要活下去,总得有一个要回去报信。
那个人一定得是我。
“……”
和猜想中的一样,土地村一行本就危险万分。伤了元安还恬不知耻的大摇大摆来土地村找人……
慕卿辞给自己捏了一把汗,观察着周围悄然靠近的村民,随时唤出剑。
村民无辜,因果变幻,到时不可伤到他们。
慕卿辞看准了江士南,只要他一露出杀气,她要快他一步控制住他,拿下主动权。
一时间土地村安静了下来,静悄悄的没有一丝杂音。
干脆连续的鼓掌声毋的打破了这片宁静。
“不愧是江南那位的长子。”江士南抬手让村民退后,眯眼指着三人握着剑柄的手,“要杀我?杀气这么大干什么?难不成我会因为一个不在土地村的人,和你们这三位南秀宗的仙师起冲突吗?那太不明智了。”
不在土地村?
慕卿辞眸光中闪过一刻诧异,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很难让人觉得元安不在土地村。
可从一开始到现在,江士南也的的确确没有说过一句元安在土地村的话。
“那元安在哪!”邢奉咬咬牙,他不能没有元安,他需要元安的寿命,他要活下去,他要长寿永生!
江士南吸了吸鼻子,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几分:“元安在哪儿……这种话应该我问你们吧?不是都说元安死了吗?一年前元安离开岭沅城离开土地村,去了南秀宗,几个月不到便漫天是她的死讯。”
“元安去哪儿了……你们难道不应该心知肚明吗?我不知道南秀宗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要带她走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她还是一个孩子,甚至连十岁生辰还没有好好过过……”
江士南翻来覆去,想了又想,在心里一遍一遍默念静心咒,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一旦想起元安一年前鲜血淋漓、经脉尽毁后气息奄奄的元安时,所有的冷静,全部被愤怒吞噬。
他快步上前,在慕卿辞和其他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前,一把揪住了慕卿辞的衣襟。
“我记得祭司大人说过,你承诺要护元安一辈子,那你护了吗?”
你护了吗?
慕卿辞拔剑的手微颤,她回答不出来。
一年前,一开始元安炸了华殿跑走后,她确实担心过。元安受伤被小童和青牙带走后,她也暗中去寻过几人的踪影。
可这些都只是为了弥补心里的那一丝愧疚,算不上保护。
在元安真正需要慕卿辞的时候,她混在冰冷的目光中,选择了旁观和用无能为力来逃避。
在听到元安的修为尽废的时候,慕卿辞还在暗喜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