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的话……”余斗咳得额前青筋直冒,脖子都梗了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连忙解释道:
“近日天寒,小的吹了些凉风,才犯了咳嗽。”
“哦。”老哥见说,这才放心检查。
就把余斗从头到脚,裤衩子鞋底,甚至腚眼都给摸了摸。
“身板还不错,应当不是肺痨鬼……”老哥嘴里嘀咕,便打开他的包袱继续检查。除了些朴素衣物,还有个圆柱形的木罐。
他扭开一瞧,一股刺鼻的气味铺面而来,差点把老哥齁了个好歹。
“你这黑乎乎的,什么玩意!”老哥捏着鼻子,皱眉怒喝。
余斗生怕他把木罐摔了,连忙接在手里,满脸淳朴的说:“蒲公英、败酱草,还混了些瓜蒌熬水——治咳嗽的。”
“去去去……”老哥早用灵元之力扫视,未能看出端倪,视线一偏,看向了下一个人。
余斗暗松一口气,立即盖好木罐,重新打好包袱,走向下一处关卡。
自己的虚戒,就藏在木罐子底部——败酱草有扰乱灵元的作用,加上混合的草药味颇为刺鼻,九渊帮众做事粗糙,很容易蒙混过关。
接下来,是登记名字,发放编号手环。
“九百九十九号……”余斗随口胡诌,自称“小赵”。瞧着左手腕上的特质金属环,心里暗笑,“这是祝我跟严雀长长久久?”
玩笑之余,发现金属手环上多有磨损,甚至留有一些黑色的斑点,余斗不禁皱眉——似乎,是手环上个主人留下来的血迹!
——
拿到编号之后,进入厂房间的小广场,有九渊帮众吆喝道:“切矿的往右,月钱四千,两班轮坐!”
“洗矿的往左,月钱五千,两班轮坐”
“下矿的往前,月钱一万,三班倒!”
“矿区食堂餐餐有肉,顿顿有酒!”
可是,任他说得天花乱坠,人群里表情麻木,满是绝望——每月的薪水说来丰厚,也得有命去拿!
九渊帮开矿数年,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矿工。
少数能够拿到薪水的,多半跟九渊帮沾亲带故,还要被当成“致富”典型,替九渊帮招募更多矿工。
余斗正欲上前,忽觉如芒在背,他深知战灵强者非同小可,又撕心肺裂的咳嗽几声,怯怯的扭身向右。
正想挑选切矿的伙计,忽被右边厂房门口的九渊帮众一把拦住。
“你小子生得结实,不想多挣点钱?”那人满脸狞笑,讲余斗往前面用力一推,“老实下矿去!”
“咳咳,大人……”余斗踉踉跄跄,险些摔个狗吃屎,可是根本没有争辩的余地,便被后面的人拥挤向前。
——
井下工人的宿舍,就在矿洞旁边,同样是简易木板房,却比里飞沙帮会领地的院子差了无数倍。
既无隔板防寒,又无夹层防晒。
正月里,大通铺就跟个冰窟窿似的。
余斗挑了个不显眼的铺位,还没坐下来呢,放下的包袱就被一下丢开,一个眼窝深陷的高瘦男子,也不管余斗如何,闷头往床上一躺。
嗓鼻并用,哼出一个字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