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席师兄去。”少女转过头,“席师兄别看书了。”
“。嗯?怎么。”
“你快瞧瞧谁能赢?”
“。”
“说话啊。”
男子温和的声音响起:“孔问要败了。”
“。啊?”
“《元云破石》剑理如此,孔问久战不下,其实将要‘三而竭’了。而采岳这门剑用得极好极好,硬要说的话只有一处缺陷,就是盛烈多于从容,因此在由守转攻之间稍急,难免露出一道罅隙。”席天机敛卷含笑,“不过这是性格使然,两年之内难以修正了。”
管千颜露出钦佩之色,不过挪目看向下面仍在一边倒的局势,还是不太敢相信。旁边张景弼冷哼:“眼见就要输了,还有什么‘极好极好’,五还真能胜六不成?”
“席师兄当年可是四胜六的。”
孔兰庭却也在一旁轻轻摇头:“孔师兄之势确实渐竭了,不过我想晏师兄应该会更快撑不住——真气境界是不能抹去的。”
管千颜鼓了下嘴,忽然有些犹豫地转头向了另一边。
……
欢死楼目的是在那枚宝珠,而在上次的遭遇中,那枚珠子并非是激活的状态。欢死楼已经将珠子拿到手,那么他们的一切行为,是否就是为了补齐它,或者说激活它呢?
裴液其实甚至不太关心这一点,欢死楼随便什么目的都好。他只要先找到那袭黑袍的踪迹。
“。你好?”
那么为了达成这個目的,这袭黑袍现在在做什么呢?怎样才能攀着他要做的事情,找到他的踪迹?
“这位。师兄?”
裴液微怔转头。
“师、师兄你好,我叫管千颜,师兄你觉得。这场谁会赢啊?”少女有些忐忑地看着他,不唯这一双眼睛,实际周边好几人都投来了目光,席天机也从剑卷上微微抬起了头。
“。”裴液合了下眼睛,才完全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下面两人身上,“抱歉,我没太注意看瞧来是这位身形壮些的吧。”
此话刚刚落定,台上一道剑气惊贯而起,翠绿的松针振乱崩飞,晏采岳在绝境之中再起一虹,一剑破开了孔问之剑,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他是一直死死按着这一道剑,在几番即将落败的时刻都没有出手,直到孔问落入“三竭”的一瞬间,这一剑才如此锋利地展露了獠牙。
果然是气贯长虹。
松针哗啦啦坠落下来,像是落了一场翠色的雨,晏采岳剑尖在对方咽喉上多抵了一息,才在一片安静中缓缓收手而立,行礼结剑。
莲台之上,管千颜含笑点了点头,周围几人也含蓄地从这位神秘少年身上收回了目光。
这时不知哪里来了一句:“那这样的话,下一场就是晏师兄打张师兄了!”
张景弼脸色微白地盯着下方,一手攥着着剑柄,那红粉的平安扣坠在膝上,其人嘴唇抿得很紧。
看着晏采岳提着剑走回来,他忽然提剑起身,径自离席而去了。
直到他走得远了,才又有些嬉笑的小声响起:“又找娘去喽”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了,有人期待道:“下面就是。峰主和剑主了吧?什么时候开始?”
“等等嘛。”管千颜示意上面,只见那里孔兰庭终于鼓起勇气,拎着书去了明绮天面前,女子正以罕见的温和解答着每一道不够清晰的笔触。
“明姑娘好像真的很喜欢和剑赋好的人说话啊”管千颜凝望羡慕道,“可惜我比较笨——诶,席师兄,你怎么不去请教?”
席天机闻言确实下意识提了下书册,但终于还是没有起身,含笑道:“马上论剑了我就不占用时间。”
这时莲顶之上,明绮天也停下了诉说,朝着裴液抬手指了下,孔兰庭有些惊讶地看了过来,然后对女子深深一礼,小碎步往下跑来。
另一边,纪长云当先仗剑一掠而下,立定在了老松之下。
全场肃然,起身执礼。
老人身着一件深青布衣,布鞋稳稳踏在地上,其人腰背有些弯,把一柄挺拔的长剑立在背后。
明绮天紧随其后,手中仍然不是斩心琉璃,而是一柄明如镜水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