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性和坚持去斗!”凝视着儿子的木罗氏闻言,脸上怒色顿消几分,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别人斗不过,你未必斗不过。如果这就是你的命运,那你就放手去斗,不斗出一个你满意的结局不肯罢休;而不是窝在屋子里喝大酒!”。
匍匐在地下的木青冥一听这话,身躯猛然一颤。
“我给你两条路你自己来选;第一,我带你们回家。而你可以继续窝在房子里做个没用的废物酒鬼,坐视着长生道在这儿兴风作浪。”木罗氏收起了竹枝,继而说到:“要么去把身子和脸洗干净,换上整洁的衣物下楼来吃饭;吃过饭后,去做点身为锁龙人该做的人事。”。
语毕连多看这样颓废而自暴自弃的儿子一眼的心情都没有,毅然决然的转身走到门边,怒意立刻化为笑脸,轻轻地给墨寒擦了擦泪痕后,笑着问道:“我听我们家老头子说,你做的饭菜很好吃,不知道老身今日有没有这个口福?”。
态度和神色,与打骂木青冥时完全截然相反。面对墨寒,木罗氏的脸上眼中只有慈祥与和蔼。
“有的,有的,铁桦叔和铁婶昨天送了不少菜过来呢,我这就给您做去。”墨寒微微一愣后,赶忙侧身让路。
而木罗氏则没自顾自的走出去,而是挽住了墨寒的手臂,继续笑道:“我可以给你打下手。”后,与墨寒宛如一对母女一般,并肩缓步下了楼去。
跪在楼上的木青冥,在她们下楼后依旧没有起身,且把双拳攥得更紧了后,不断地悄声嘀咕着:“锁龙人该做的事,锁龙人该做的事。”。
许久后,木青冥才停下了嘀咕,缓缓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脚边的酒坛子,太抬手摸了摸自己肩头上,那些一碰就疼的瘀伤,疼得他猛然抬起头来,倒吸一口冷气。
“我的亲娘啊,下手还是这么的狠。”木青冥自言自语着骂了一句;之前挂在脸上的颓废已然消退
在昆明城中的大观楼南面,是位于草海之滨的近华浦。所谓的草海,就是今日的滇池北部。
昆明当地百姓,一直把它俗称为草海,那时候还没围湖造陆,滇池北岸边的浅水区随处可以茂盛的芦苇随风飘荡,香蒲随波摇曳,而候鸟多有栖息其中;这也是当地百姓管滇池北面叫草海的原因。
而在附近的近华浦,则是离五华山不远的多水之地的意思。早在庾恩锡还未在此地建造庾?,鲁道源也还未在此地兴建的鲁园时,昆明的一个富商就看中草海边秀丽风光,在这片与大观楼隔滇池航道水面相望的宝地上,兴建了一座亭廊阁榭纵横,有中国自然山水的造园技巧之美的园子。
这个富商姓林,当时做的是矿物生意;在云南这个矿物王国中,自古以来挖矿的都不可能很穷。
既然不穷,既然腰缠万贯,那家中就都逃不过一个惯有的麻烦,那就是争家产。
民国三年时,已经是年过半百的林掌柜膝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他早年正妻所生的嫡子,叫林万金。从小就没了娘的林万金,小小地就跟着父亲做生意,那是个吃尽了苦头孩子。不但没有富家公子该有的败家毛病,在生意上很有经验。林家在红河那边,传说中沈万三的小儿子去世后,血液化为了锡山的锡都个旧里的几处矿井,都被林万金打理的井井有条,林掌柜也想要把生意交给长子。
奈何自己正妻去世后,林掌柜耐不住寂寞,又续弦了个小老婆,还是生小儿子。而这个小儿子,就是林掌柜的庶子林万银。
林万银不知怎么了,从小就体弱多病,久咳不治。指望着他来打理林家的生意是不可能了,但偏偏林掌柜的小老婆不愿意让家产给大儿子,执意要林掌柜给小儿子。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后,林老板也只好勉强答应了。
如此一来,林万金表面没什么说得,总以孔融让梨的典故来告诉自己和父亲,他愿意让着弟弟,但其实心里早就布满了怨恨。
这日,从个旧上来的林万金,进了昆明城也没急着回家,只是打法了随从先去通知父亲后,自顾自地在城中闲逛起来。
当他走到了临江铺(今天昆明的小花园临江里一带)时,一个浑身恶臭,胸口长着几个大小不一的脓包的乞丐忽然拦住了他。
林家靠的不是祖产,而是一分分努力才有的今日,林万金也过过苦日子,深知百姓日子艰难,当下并未因乞丐的脏乱而嫌弃,反而不加细想地从袖中掏出一块大洋,轻轻地放在了对方手里的烂碗中。
“多谢大爷。”乞丐看着碗中大洋嘻嘻一笑后,又抬眼打量着林万金有着浓眉大眼的脸上,眉头却是紧锁着后,高深莫测地道:“大爷这是怎么了?明明生有贵相,却眉头紧锁可不好啊。”。
林万金真有贵相?乞丐又是何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