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国,天星宗坊市,一身黑袍,披着斗篷的沈复从中走出,祭出渡云筏升入高空而去。
自陈玄理离开落瑛洞天后,他也紧跟着动身来了元武国,反正有禁制看护,落瑛洞天也不会出现什么大差错,而为了修复上古传送阵,他则必须来一趟元武国,毕竟以他的阵法造诣,可做不到修复一座古阵法。
而能修复上古传送阵者,在沈复的印象中,除了天星宗那些不世出的阵法大师外,也就只有辛如音这个阵法天才了。
天星宗不用考虑,以沈复区区筑基修为去求那些至少有结丹修为的阵法大师,根本是痴人说梦,那么没有什么背景,偏偏阵法造诣极高的辛如音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不过辛如音此女没什么太大的名气,没有一丝线索找起来肯定比较麻烦,好在齐云霄不难找,只要找到齐云霄,辛如音还不是囊中之物。
所以沈复先来到熟悉的天星宗坊市,找了一些风行子询问以后,总算有了齐云霄的线索。
这齐云霄祖上曾是神兵门长老,家传炼器术颇有微名,又是修仙家族齐家的旁系弟子,时不时也会来天星宗坊市贩卖一些法器,故而也被有心人记住,据他们述说,在一座名叫金马城的小城镇内,有座清泉茶馆,就是齐云霄的产业。
故而,沈复一路风驰电掣,飞行了五六日后,终于来到了那座叫做金马城的小城镇。
为了不引起骚动,沈复在离小城数里远的地方就收起了法器,降落了下来,然后慢悠悠的向城门方向走去。
这金马城虽然不大,但是城门处人来人往的,进出的人竟然很多,颇为繁华的样子。
沈复全身都被衣物罩住,旁人看不清相貌,夹在进城的人中虽然颇为怪异,但太多人都只以为他是某个不愿暴露身份的江湖客,也就没有过多在意,就这样顺着人流进了此城。
而清泉茶馆名气还不小,沈复随便找了一个孩童略一打听,竟然就轻易的得到了想要知道的地点,当即走了过去。
来到清泉茶馆门前时,沈复不由大感兴趣的打量了起来。
茶馆不大,只是三间连在一起的平房而已,沈复还未进入其内,一股扑鼻的茶香就已迎面而来!
沈复有些惊讶,他虽然对茶道了解不多,但从这茶香中却感应到了淡淡的灵气。
他心中一动,莫非齐云霄还精通灵茶之道不成,旋即不再犹豫步入其内。
三间屋子并排一列,一大两小,此时全都坐满了三五成群的茶客,甚至因为茶舍内没有了空位,还有七八位衣着打扮各异的人,正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即使茶舍内的客人众多,却没有一人大声喧哗。
大都轻闭双眼,有滋有味的品尝着眼前的茶水,只有极少数几人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倒是颇有清净雅致的意味。
沈复在屋内扫视了一遍后,立即向角落里一名掌柜模样的人走了过去。
这人应该事茶舍掌柜的人,年纪约四十余岁,留着一撇小胡子,一副精明异常的样子。
此时他正在一节柜台后,低头打着算盘,还时不时朝身侧的一本账簿望去。
沈复几步走了过去,站在了柜台前,沉默不语,这让掌柜有些惊愕的抬起头,望了过来。
一见沈复的打扮,此人脸色就是微微一变,急忙将算盘和账簿一撇,从柜台后绕出。
他有些诚惶诚恐的恭声问道:“这位前辈,有什么事要晚辈帮忙吗?在下一定尽力!”
这掌柜竟然也是修仙者,只是修为低的可怜,只有炼气期四层的样子,也认出了没有遮掩修为的沈复,同样是位修仙者,且修为不低,看起来深不可测,心里自然忐忑不安起来,生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从而惹来杀身之祸。
沈复没有刻意为难一个低阶修士的意思,直接了当的问道:“这间茶馆的东家可在?”
“这。。。。。。”掌柜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半天方才说道:“让前辈见笑了,晚辈就是这间茶馆的主人。”
“是吗?”沈复似笑非笑的盯着掌柜,忽然抬起一只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寒声说道:“我向来不喜欢不诚实的人,阁下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否则的话,明年的今天,就是阁下的忌日!”
掌柜闻言,倒吸了口凉气,确定眼前之人绝非善茬,也不知道为何要找自己背后的东家,万一是仇家寻仇,自己又岂能将东家给出卖了,正想硬着头皮继续扯谎时,便又听见沈复那冰寒刺骨的声音。
“阁下莫非真以为什么都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吗?不过是想给你背后之人一点情面,不然的话,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沈复这次说的是实话,考虑到齐云霄的脾气,以及对辛如音的爱慕,若是自己一味用强,怕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而这掌柜又是齐云霄的家仆,多少要给对方点面子,否则他早就动用搜魂术了,岂会废话这么多。
掌柜也确实精明,听出了弦外之音,修仙者手段诡异莫测,尤其是高阶修仙者,对方恐怕真的有办法直接得到想知道的消息,之所以不那么做,想来也是顾忌自己身后的东家,那应该就不是仇家上门,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念及至此,掌柜也定了定神,打算领着沈复去见齐云霄,毕竟能够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人这种生物,总是那么奇怪,上一秒还视死如归,誓要保卫东家安危,下一秒就倒戈他向,改变了主意,其实啊,这世人何曾有过意志坚定者,不过是没人递上台阶,自己又找不到理由罢了。
“前辈恕罪,晚辈刚刚只是一时糊涂,现在就领前辈去见晚辈的东家。”掌柜立马谦恭顺从的说道。
接着此人叫来了一名店小二装束的人,嘱咐了其几句后,就带着沈复从后门出去,直出了小城,往西方而去,一路上他也曾试着探听沈复底细,换来的尽是冷言冷语,悻然之下,也不敢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