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走西域,在边城把住了刀疤,刀疤现形,按道理,这刀疤是只有死路一条的,他本来就应该是一个替阮家顶事儿的替死鬼,可偏偏刀疤却又逃了。
一开始,阿黛听赵昱说这事情,还以为是阮家放走刀疤的,而如今,听得阮彤用刀疤,居然是高云仙牵的线。
一些不合理,一些说不通的地方,在这一刻通达了。
很显然,刀疤表面是阮家的人,但也许他早就被高家收买了。
高家这些年是借着阮家在边军的势力红火起来的,当然,这些年,高家给阮家的进贡也不会少,但这人一但发达起来了,就没有不想独占一方的,再加上高家有钱,在边军中收买一些人为自己所用,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而刀疤一但跟高家连系起来,那么京城王家当年的大祸有七八成根本就不仅仅被马贼洗劫这么简单,很可能是高家借王家将西域商道走通后,却又想独霸西域商道,于是指使刀疤干的。
想到这里,阿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一切都只是猜测,但天机之术,是能感应天道的,阿黛相信,这个推断是有些靠谱的。
当然,还要慢慢求证。
而此次阮家事件,说不定又是高家的一场布局,赵昱一去边城,刀疤就落网。而刀疤一落网,说不定就要牵连出高家在边军中的布局,高家自然怕阮家报复。所以,高家通过不知何时早就买通了的关系,悄悄的放了刀疤。
再由高云仙拉阮彤下水,如此一但事发,阮家自身难保,又哪里有工夫再找高家的麻烦。
当然,阮家要出事,高家免也受牵连。但高家先是承建了升仙台,这在皇帝眼中是一等一的大事,别的事跟这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因着升仙台的事情,高家就算会受牵连,无外乎也就是一些钱财的事情。不会伤筋动骨。
如此,一步步算来,高家的这盘棋下的可真是高明至极。
也许这个局。高家早就谋算已久。
阿黛到得正厅之时,整个厅里已经混乱一片。此时。锦卫军已经将整个阮府围了水泄不通,随后一身黑铠的锦卫军统领带着人直冲入阮家。
“阮老夫人,很抱歉,你的寿辰办不成了,阮彤涉嫌买凶刺杀靖王,某要带走问话。”那统领说着,几个锦卫兵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前,押着阮彤便走。
“不是我。祖母救我,是高云仙,一切都是高云仙出的主意。”阮彤尖叫,只是这会儿再尖叫也无用了。
声音渐远。
那统领又冲着厅上人道:“大门已被封了,各家贺客由偏门验明身份后离开。”
那统领说着便也转身离开了。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阮大夫人喃喃自语,一脸惶恐。
“高汉中,高汉中!!老妇有眼无珠,养了一头白眼狼啊。”阮老夫人仰天大吼,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倒在椅子上,两眼瞪的老大。
高汉中正是高尚书的名字。
“老夫人……”阮家几房全围了上去。
“娘亲……”恭王妃也上前。
“让我看看。”阿黛上前,众人晓得她的医术。连忙给她让道,只是阿黛手一摸脉,最后摇了摇头,老夫人已经无力回天了。
此时,众贺客早已纷纷散去,由偏门离开了阮家,甚至有那贺客,还专门找出自己送的贺礼,带着贺礼一起离开。
“王妃。我们离开吧。”阿黛这时冲着恭王妃道。
“要走你走,我留下。”恭王妃瞪着阿黛道。显然怪阿黛的无情。
“王妃留在这里无用,出去才能去想办法。”阿黛又道。
“对。我都急糊涂了,出去才能想办法。”恭王妃愣了一下,她本就是一个心智极高之人,自然以明白阿黛的道。
于是,便也冲着阮家两位夫人告辞,带着阿黛等人由偏门离开了阮家。
阮家大门口,阿黛扶着恭王妃上了马车。
门口,原来两只大红灯笼此时已滚倒在地,被踩的稀烂,阮府黑底金字的牌扁也缺了半块,只剩半牌挂在门楼上。
高楼起,高楼塌了。
恭王妃回到府里,整个人精神就有些垮了。
阿黛让人抓了几贴安神汤回来,交给元三姑去熬:“三姑,三碗水煎成一碗,扶王妃喝下,然后让王妃好好睡一觉。”
“夫人,三姑记下了。”元三姑拉过药,那脸上的表情也是说不出的落莫:“好好的一大家,怎么说出事就出事了?”
这话阿黛也没法说清,其实阮家这回虽然是被高家设计,但凭着阮家在边军的所为,出事其实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元三姑也不过感叹一句,便提着药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