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繁出现在他脑海里的都是崔碧灵理解不了的事,诸如耳畔只有他听到的呼唤、精神障碍和医师建议……
还有感情。
那种东西在他看来像紫色独角兽的尸体一样眨眼就消失不见,令他长久地觉得困扰。
无法感知即不存在。
除非步野雪能够剖开身体,证明那种东西存在于血淋淋的胸腔里。
过了半晌,他转过脸,俯视脚边的alpha。
“还疼吗?”
“……嗯。”
“我准备走了。”
步野雪的视线钉在他脸上,沉默地慢慢往下划,停在那张被咬得红润、破了一个口子的唇上,又挪开了视线。
他本以为崔碧灵会径直走出房间,但眼前覆下了一层阴影。
白t恤的一角划过他的肩膀,接着是一只修长的手。
少年的指尖雪白,掺着点粉,像搽了颜色,他没用什么力道。
从接触的地方仿佛有微弱的电流,缓慢爬过皮肤。
酒精放大了这种鼓噪的感觉。
步野雪的视线钉在他脸上,久久没有挪开。
……在夜晚与易感期的alpha独处,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喝了酒的美貌少年,浑然不在意他正被alpha浓黑的眼珠无声地注视着。
“你咬疼我了。”
湿润、沾着酒气的淡红嘴唇,冷冰冰的低语,像初冬新酿的苦梅。
像是轻微的,落在耳廓的一个浅吻。
说完这些,崔碧灵才打开门,往外走。
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得多,步野雪已经自己直起身跟上去了。
走廊上没有其他人,很安静,而隔壁的房间依然沸反盈天。
他没有开口说话。
步野雪也没有,他暼着崔碧灵的侧影,刚才那句话的余波像在他心脏拂过,难以平静。
走到拐角的地方,他很快见到了另一个alpha。
走廊挂着一张张油画,像美术学院的画廊。
不远处的圣母像之下,闻煦元面朝着他的方向,金发,穿衬衣,手里捏了一支烟,吞云吐雾,烟雾弥漫像拢着一片云。
阴沉的目光透过镜片,停在他身上。
闻煦元问他:“准备走了?”
“嗯。”
金发男人垂目看了眼手上的烟,说:“最近想到一些事,晚点再和你说。你早点回家。”
这又是怎么了。
崔碧灵心想。
这时崔祯匆匆从拐角出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