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话外,浓浓的警告意味。
他话音刚落,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红衣绝艳的美妇人,她头上未簪珠翠,只用一只朴素玉簪将头发挽起,却可见风情万种,美得不似凡人。
众人都看呆了,不只是因为新娘的绝世容颜,而是他们都认出了这个女人。
这不就是,萧姮吗?
虽二十年不见,可她容貌依旧,眼角一滴泪痣未曾变化。
这可不就是一年多前死了夫君的大长公主萧姮!
正当其他人惊讶之际,萧填站起身,拱手笑道:“侄儿见过夫人,往日只听相父说夫人是乡野农妇,不曾想相父竟骗了我等,说夫人是瑶池仙子下凡也不为过。”
“公子谬赞,不过是凡俗皮相,不值一提。”萧姮朝他微微一笑,又冲众人抱手行礼,“多谢诸位捧场,来祝贺我与夫君新婚。”
众人面面相觑,陆续起身回礼,“见过……嫂夫人。”
芳菲随众人行礼,却是没张口。她总不能也叫嫂夫人吧?
“不必多礼,坐下饮酒!”何赢连忙摆手道,他笑盈盈的看着身边的妻子,“今日的饭菜都是阿姮张罗的,各位可要给我面子,吃饱喝足了。”
众人连忙称是,纷纷举筷夹菜,推杯换盏。
芳菲看着花瓶上银白金黄的小花出神,此花名叫忍冬,凌冬不凋,生于山坡灌丛。
坚韧的公主殿下,喜欢的野花也这样有特性。
她正发呆,身旁的人忽然给她递了一碗冬笋五鲜汤。
“喝了暖暖胃。”萧填柔声说道。
芳菲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多谢……夫君。”
萧填眉头一跳,被她这一声夫君哄得心花怒放,笑意渐浓,“夫人不必客气。”
小口喝着汤,芳菲只觉得有双眼睛注视着自己。复杂,疑惑,还是欢喜?芳菲无法揣测,但她知道,萧姮的一生会如意的。
萧姮的每一个选择,回馈她的结果都是最好的,最佳的。
好比如选择和亲,既救万民于水火,又不曾被苛待,她虽心中不愿,但暴君对她痴心一片,就连杀人也从未让她看过;她的孩子谋权篡位,她也不曾被囚困大狱;后来重归故土,何赢依旧对她深情不改。
她的娘亲,其实一直有着天大的好运气。
待到晚上,酒席终于散了,各位大臣恨不得拔腿就跑,离开这个是非地。
萧填被何赢请到书房议事。
芳菲就坐在廊下,看着屋檐下的风铃摇曳,发出清脆的声音。
院中大雪纷飞,落在廊下的地面,又逐渐消融,形成斑驳的水痕。
一个人影走到她身后,静默的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