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不用娶小泉后,承儿才开心起来,他这副大大松口气的模样,将钟璃逗笑了,钟璃捏了捏他的小脸,“瞧把你紧张的,才多大点,难不成已经有了想娶的人?”
承儿有些臊得慌,将小脸埋入了钟璃怀中。
钟璃有些好笑,也没再逗他,见他不再生气后,小泉也松口气,钟璃抽查了一下他们的功课,小香依旧是最出色的一个。
她今年同样抽高很多,少女身姿纤细,头上梳着双髻,十一岁的小姑娘已经有了亭亭玉立之感,瞧着文文静静的,她的五官其实算不得太美,笑起来时,有种不显山不漏水的温柔,瞧着十分耐看。
承儿和小泉都很佩服她,见她对答如流,皆用亮晶晶的眸,望着她,眼中满是崇拜。
承儿和小泉虽比不上小香,倒也不差,学过的东西,都还记得,只是比不上小香,有举一反三的能力,小香毕竟年长一岁,人也细心聪慧,加上肯下功夫,显得格外出类拔萃,钟璃都有些遗憾她是女子,若是男子,定能入朝为官,前途不可限量。
考察完三人的功课,钟璃并未离开,她留下陪三人用了用早膳,如今天气已逐渐冷了起来,尤其是晚上,时常有风,最近几日,钟璃没再让他们来回跑,他们最近都在毓庆宫用的膳食。
有小泉和小香陪着,承儿独立了许多,睡觉无需人哄,起床时,也甚少赖床,如今功课也学得不错,钟璃很是为他骄傲,想到许久不曾陪过他们,她就多陪他们待了待。
承儿还将自己的画拿了出来,让姐姐看了看,他最近在学画人物,如今画的已不像之前画的那般简单,老太太葬礼上,他画的那幅,就两个小人,男女都看不出,如今画的这幅,人物好看许多,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画上不仅有裴邢、钟璃、小泉、小香,还有老太太,以及钟璃未出生的孩子,瞧见上面也有老太太时,钟璃摸了摸承儿的脑袋。
见姐姐的目光一直落在祖母身上,承儿忍不住依偎到了她怀中,语气不自觉低落了下来,“姐姐,我想祖母。”
之前每隔一个月,他就会回镇北侯府看老太太一次,如今老太太已不在,承儿想见也见不上。
其实,钟璃也有些想她,虽说,她是靠着苦心经营,才得到的老太太的另眼相待,两人处了这么多年,感情自然不是假的。
钟璃安慰道:“祖母跟母亲一样,都化为了天边的星星,会一直陪在咱们身边,明年等祖母忌日时,姐姐带承儿去看看祖母好不好?”
承儿乖巧应了下来。
见小家伙依旧有些失落,钟璃想了想,干脆让他将颜料拿了出来,她挽了一下衣袖,也画了一幅画。
她很小的时候,就随着母亲来了镇北侯府,镇北侯虽不喜欢她,对钟氏却极好,各方面也不曾亏待过钟璃,钟璃自小就入了族学,她一直都在接受最好的教育,哪怕有意藏拙,她的琴棋书画也实打实学了十年。
她的丹青虽无法跟大家相提并论,在京城贵女圈中,却算得上拔尖,她画的老太太可不像承儿,仅能瞧出是一位老妇人。
钟璃画中的老人头戴抹额,身上着紫灰仙鹤纹窄袖褙子,笑容慈爱,神采奕奕,画得栩栩如生,就仿佛老太太真出现了眼前。
她画完时,承儿等人都不由瞪圆了眼睛,小香眸中也满是惊叹。
承儿盯着老太太看了许久,越看越思念,眼眶都有些湿。
钟璃拿帕子擦了擦他的泪,心疼道:“别哭,日后想祖母时,瞧瞧这幅画就行。”
承儿乖乖颔首,吸了吸鼻子,没再掉眼泪。
她下意识捶了捶腰。她如今身子重,坐久了,难免有些腰酸,承儿拉住了她,让她去榻上歇了歇,因她有孕在身,承儿也不敢给她捶腰,让人将秋叶喊了进来,给钟璃捶了捶背。
钟璃确实有些累了,窝在榻上竟是睡着了。
三人也没敢打扰她,他们干脆去了书房,因为功课已温习好,也没再学习,小香拿出了象棋,跟他们两人对弈了一番。他们才刚学会象棋没多久,正是痴迷的时候,不知不觉,就下了几盘。
钟璃只睡了半个时辰,她醒来时,才发现裴邢竟也过来了,他竟是在陪承儿等人对弈。
他一个人坐在一侧,另外三人坐在一起,三人合伙对付他一人,他姿态懒散,手执一枚象棋,随意放在了一处,对面的三人却要皱眉思索许久,承儿率先拿起棋子,走了一下,见三叔又走了一下,他才察觉到不妥,连忙反悔,“不成不成,刚刚的不算。”
他皱着小脸,将裴邢的棋放回了原处,又连忙将自己的棋子也退回了原处,随即就扭头对一旁的小香道:“小香姐姐你来。”
钟璃有些好笑,遇到这么个小赖皮,难得三叔愿意陪他下,钟璃正这么想着,就见裴邢丢掉了棋子,“醒了?”
他腿长,三两步就走到了她跟前,伸手扶住了她的腰,钟璃笑道:“三叔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