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她身上的少年吃痛,仰起头来,露出与钟情一模一样的脸庞。
钟情愣住。
少年眸中欲|色霎时褪尽,目露阴狠,周身藤蔓疯狂生长,叫嚣着要杀了眼前的入侵者。
钟情反应比他更快,甩出的藤蔓缠住他的脖子,干脆利落地绞断了他的脖子。
少年的身影化作无数光粒,消散在夕光中。
即便将他粉身碎骨,依旧无法遏制钟情满腔的愤怒与嫉妒。他盯着桑遥,眼睛里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桑遥闭着双目,眼角沁出晶莹的泪滴。
钟情掀起衣摆,慢吞吞地在她身畔坐下,撩起盖在她身上的薄被。
桑遥惊慌地睁开眼睛,满是抗拒之色,急速地喘着气:“不要、不要看。”
钟情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
桑遥避无可避,只好扭过脑袋,将自己的半张面颊埋在软枕中。
薄被的下方,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少女被他五花大绑,没有一丝动弹的余地,那无处不在的藤蔓,缠缚着她鲜活的肢体,宣誓着主权。
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钟情脑海中嗡然一响,斑驳的杂念,如秋日荒原上的野草,被不经意溅起的火星子点燃,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舔了舔唇角,只觉口干舌燥,心口一团大火熊熊燃烧着,亟待着宣泄。
砰——
突如其来的瓷器碎裂声,打碎了所有旖|旎的幻想。钟情睁开双目,眼底残留着轻纱软帐的影子。
“小奴笨手笨脚的,不慎打碎少君的花瓶,扰了少君的清梦。”一只容颜妖冶的山茶花女妖瑟瑟发抖跪在摇动的帘后,口中说着恕罪,脖子却忍不住扬起,直勾勾地往帘子里瞟。
少君初回朝闻道,人人算计,谁都想入永恒间,做朝闻道的女主人。
永恒间除了钟情的心腹,任何人都不能踏入,她是趁守卫松懈,偷偷溜进来的。以她的姿色,只要能入少君的眼,飞上枝头做凤凰是迟早的事。
钟情的好心情被打断,不悦地眯了眯眼睛,声音里犹带着几分喑哑:“谁让你进来的?难道没有人教你规矩吗?”
山茶花小妖张了张唇,准备说出早已打好的草稿。
钟情不耐烦地道:“来人,把她丢进盐池。”
“少君、少君恕罪!”山茶花小妖听见“盐池”二字,登时花容失色,忙不迭求饶。
侍卫已将她拖到了门口。
山茶花小妖的声音消失在殿外。
钟情换了个姿势,阖上双目,企图再进入梦中。
可惜,好梦难续,再也寻不回那梦里旖|旎的风景。
水云殿内,踏云正在向桑遥汇报。
“如您所料,少君召了那采办的小妖询问,恐已得知咱们的计划。三小姐,踏云不懂,这件事咱们可以偷偷摸摸的办,为何要让少君知道?少君知道了,岂不是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了?”
“茶茶疑心重,不能按常理出牌,他是朝闻道的少君,身边的莺莺燕燕想尽办法吸引他的注意,不知见过多少把戏,咱们的那些小伎俩没什么新鲜感,根本打动不了他,反其道而行,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桑遥端起蜂族献上的花蜜,浅浅啜一口。还别说,朝闻道的这些小妖怪们做出来的露啊蜜啊,甜而不腻,十分爽口。
踏云好奇:“请三小姐解惑。”
“咱们先剧透,又不按套路走,就像是在他面前吊了块肉,他以为他能吃着,不以为意,结果发现根本吃不到,这样他才会惦记着。到时候咱们都不用下饵,鱼儿就会自己主动咬钩,不比使劲浑身解数勾引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