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伯没吭声,看向孙月月舅舅王群发。
还不待哥哥说话,孙母已抢先哭道:
“我千宠万宠教养着长大的女儿啊!
我如花似玉心肝肉一样的女儿啊!
要不是为了得你的心意,就凭你这样的样貌,随便找个大户人家当奶奶夫人都轻而易举。
要不是舍不得,说不得还能进宫当娘娘。
可如今倒好,一个小小的张家,我孙家将爱女许嫁他们,不说感激不说,连区区八十两聘银都舍不得出。
什么东西?这是看不起谁?
娘真是瞎了眼了才给你找了户这样的婆家,我悔不当初啊!……”
“行了!”王群发厉声打断她的哭闹:“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哭闹更解决不了事。”
孙母还想犟嘴,王群发已向孙父孙大伯建议:“如今摆在咱们面前就两条路,一是趁机退亲,二是推让一步,你们看那个好?”
“那个都不好。”
孙母又迫不及待的开口。
其他人也不赞同。
虽然这几十年因为天灾人祸上面鼓励再嫁,但真正讲究的还是可从一而终。
这时定亲就等于成婚了,不管因为什么退亲了,女方都是最吃亏的,都是最被人说嘴的。
尤其孙月月是个大美人,那些嫉妒她的人看她找了一个平常的女婿已经闲话多多了,再退了亲她的名声绝对没了。
美人没了名声再找一门亲事能有多好?
至于推让一步?
八十两聘银在孙家看来已够少了。难道她们这样的女儿要跟那些普通农家女一样,五两十两的就打发了?
何况,此时退一步容易,那以后还退不退?他们若现在怂了,孙月月那还在张家立得起来?
“那怎么办?”
王群发有些恼火。
要他说当时就不应该结这么一门亲事。
明明他外甥女是农家出来的金凤凰,本该飞往高门才是正事。偏偏一家子糊涂蛋自作聪明,看上了一副臭皮囊。
张知少是长得不错,可他除了这点还有啥?能吃还是能喝?
可惜他当时在外面做工,要不然绝对不会让他们定亲,弄得如今上下不得。
孙大伯看向孙父,他只是个大伯父,孙月月自有爹娘做主,还轮不到他强出头。
也省的有个好歹懒在他头上。
他可不像王群发,孙王氏还要娘家撑腰说对说错都没事。他们孙家都指着弟弟这个有本事的提携呢。
长兄为父,角落里孙大哥看父亲一时没发话便想上前开口,早被一直盯着他的媳妇儿偷偷拦了。
孙大嫂真是服了这个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