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还连起来重复了一遍:“顾季臣,死得好。”
顾季臣:“……”
还没完全展露出来的笑容又消散于无形。
他长舒一口气,竟然觉得,这才是正常的。
她怎么可能会依赖他呢?盼着他死,才差不多。
“小没良心的。”顾季臣垂眸看着她,咬了咬后槽牙,“我对你的好,你是一点儿都不记。”
姜茉没有回应他。
又不能和她发火,顾季臣除了自己憋着,也别无他法。
他将姜茉带到了他的房间,并且请来了私人医生。
“就是低血糖导致的暂时休克,等会儿就好了。等她醒来之后,好好吃一顿饭,就稳定了。”医生说。
顾季臣沉沉“嗯”了一声,吩咐人去准备饭食。
他盯着床上姜茉的脸,神情晦暗。
她的身体到底被她糟践成了什么样子?她到底有多少毛病?
没几分钟,姜茉就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意识显然还有些迷离,就连眼神也是空白没有焦距的。
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哎呦”一声:“休息时间到了,芝芝,快给我补一下妆。”
她起身就要下床,不小心扯到了手背上的针管,一下子回了一截鲜红的血。
中了子弹都不眨一下眼的顾季臣却被这点血弄得心头一跳,急忙按住她的肩膀,语调暗沉到冷硬:“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情况,你还要去哪里?”
声音一出,姜茉僵住了。
她的意识宛如清晨的潮水,慢慢涌现,逐渐清晰。
她眨巴着眼睛,迷蒙地看着顾季臣,认真地问:“你是人是鬼?”
顾季臣:“……”
“愉笙不是说你死了吗?”
顾季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觉得庆幸,起码她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还能关心他是不是死了。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还活得好好的。”
顾季臣脸色冷硬,眉梢微蹙,透露出显而易见的不耐和厌倦。以至于他说话的语气,更显得十足不友好。
姜茉觉得自己正常问问题,却平白被甩了个臭脸,简直无语。
有毛病吧这人,又不是自己咒的他,给谁摆脸色呢?
姜茉的脸色顷刻间也冷了下来,毫不留情地说:“那我是挺失望的。”
顾季臣眉梢一扬,冷笑:“姜茉,过河拆桥不带你这样的,刚刚是谁将你带来了这里,还为你请了医生,你就这么咒我?”
“我需要你带我来这里吗?就算没你,我晕倒在拍摄现场也有的是人会照顾我,也有的是人帮我请医生,根本用不着你!还想让我念着你的恩情,借机PUA我?想得美!”
输了葡萄糖,身体恢复了活力,就连语气也带上了攻击性,她继续说:“而且我怎么咒你了?我是先听到你死了这一喜讯,重复了一遍而已,你少污蔑我!”
“喜讯?”顾季臣敛眸看着她,言辞像针尖般锋锐,宛如要刺破什么,“真的是喜讯?可是我刚才看见你听见我死了我,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神情难看得很,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怎么感觉我的死对你还说是个噩耗才更贴切呢?”
他上前一步,逼近姜茉,又问:“你真的舍得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