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少会这么温和地问她,甚至还带了点商量的意味。
可阿弗知道,其实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不情不愿地吐出一个字,“好。”
赵槃很满意,阖上眼帘,轻轻柔柔地在她脸颊啄了一下。
阿弗垂着眼帘承受着,心里还惦记着生死未卜的景峻和刘嬷嬷。
景峻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她,她其实并不太想管那人的死活。但是连累到刘嬷嬷却是她不愿意的,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把刘嬷嬷捞出来。
她待他吻罢,柔声道,“殿下……能不能把刘嬷嬷还回来给我啊?”
赵槃动作一顿,眉梢轻挑。
阿弗赶紧又补充道,“刘嬷嬷是个老人家,我、我因为自己的荒唐事害了她,这些天我心里都很不舒服。您就放了她吧。”
赵槃漫不经心,“刘嬷嬷,在老家,人已经告老还乡了。你还要来做什么?”
阿弗微瞪,“她不是被您给抓了么?”
赵槃摸摸她的脸,“我只是叫陈溟找到了人,并没拿人。”
阿弗彻底沉默了。
她这是被虚晃一枪。
不愧是纵横朝政的储君,手段真不是她能相比的。
赵槃看懂她的脸色,冷不防地抱过她的腰。
他的手指轻轻在她肩头摩挲着,“阿弗,我体谅你,你也得体谅我一些。这回的事情,我说处处都留了余地,并没有说着玩。所以,也盼着你说的话不是说着玩的。”
阿弗心里苦闷,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至于那个景峻……”他轻嗤了一声,“你想他吗?”
阿弗盯着他瞳孔里倒映的自己,“不……想。但是我想问问,您把他怎么样了?”
“不管你想不想,这辈子你应该都见不到他了。”他沾了点冷色,散漫地说,“漠北那边,开山需要许多劳力。你那位竹马身单力薄,正好去历练历练。”
漠北?
阿弗不知该说什么好。那种苦寒之地,去了那里,也跟流放差不多了。
更何况,景峻是去“开山”的。他连山路都走不好,难以想象起早贪黑地凿山搬石头会成什么样。
阿弗叹了口气。
随便吧,她也管不了了。她甚至有些愤愤地想着,这或许都是景峻的报应。
若不是景峻横插一脚,她早就和沈婵远走高飞了,还至于被困在这地方么?
有时候她还真怀疑景峻是赵槃派过来的细作。
……
翌日清晨,银筝按时给阿弗端来了热腾腾的避子汤药。
阿弗刚要喝,银筝支支吾吾,提醒道,“姑娘,汤药里换了新的药材和剂量。”
阿弗疑色地看向银筝。
银筝有些畏缩,轻声说,“前些日子吴嬷嬷的事彻底得罪了皇后娘娘。今晨,皇后娘娘派了人,赏了新的避子汤给您喝。”
阿弗捏了捏拳头。
可皇后叫喝,即便是毒药,她也不能不喝。
主仆两人正嘀咕着,见赵槃穿戴整齐地从内室出了来。他一手正理着袖口,瞥了眼那黑乎乎地药汁,便问了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