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严重的向皇上抗议。听到消息的女东宫也飞奔过来,又哭又闹的说:
“尚侍不可以走!为什么要走?我不准。因为皇上毁约,所以要走吗?皇上为什么要毁约嘛!我不要尚侍走,我讨厌皇上!都是皇上不好!”
一时人声沸腾,吵闹不休。
皇上慌忙道歉,同时声明说不再突然出现在宣耀殿。没有女东宫或绮罗在场,绝不见尚侍,而且同席时,也一定隔着屏风。
后宫女人们听到这件事,都争相对绮罗表示好感。后宫的气氛,一致转向对绮罗新尚侍的大大欢迎。那些怀疑绮罗尚侍虽是女东宫的谈话对象,还是有可能被皇上看中的人,知道绮罗尚侍才看到皇上而已,就会发出响彻后宫的惨叫而昏倒,都拍拍胸口,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不但如此,虽早有耳闻她非常害羞,却没想到害羞到这种程度,大家也都吓呆了。有人同情的说:
“难怪要带四十个侍女同行。这么内向害羞的话,周围的人一定要很能干才行。当今势力最大的左大臣家公主,要当中宫、皇后都不是梦,她却…虽说个性是与生俱来的,还是蛮可惜的……”
女人就是对不可能成为自己敌人的同性,能够特别宽大的一种生物。
因此,仕进二个月以来,绮罗尚侍才能不出纰漏,在宫中过着平静的生活。
通过丽景殿,走过梨壶附近的渡殿时,传来了女东宫的暴怒声。
“什么?说我不像东宫?我本来就不想当东宫呀!做这个也不行,做那个也不行。倒底要怎样才行?说呀!我要怎么做,你们才不会这么唠叨?”
“总之,先吃了早餐再说吧……”
接着。听到上级侍女一条颤抖的说话声,以及女东宫咚咚顿足捶胸的声音。
“我说我不要吃呀!啊,受不了啦!”
还是一样的任性别扭,尚侍叹了一口气。调整一下呼吸,走了进去。跪下后,他用很沉着的声音说:“女东宫殿下找我有事吗?”
女东宫惊讶的回过头。
“哟!尚侍呀?我才没叫你呢!回去吧!”
“不行。这里是怎么回事?早餐弄翻了,地上也弄脏了。”
房里的屏风被踢到角落,早膳翻倒,羹汤流满一地,看起来就觉得恶心。
炸鸡块被跺得糊糊烂烂的,用甘葛熬煮的栗子汁也黏稠的散布一地。
“不赶快清扫的话,会弄脏整个地板的。快去叫人来打扫!”
被女东宫闹得六神无主的三位局和一条,这才恢复镇定,叫女官进来。
打扫时,女东宫被带到另一个房间去,可是却嘟着嘴不说话。
如果是三位局或一条,就会拼命的哄她,让她开口说话。可是,尚侍却无意那么做,只是保持静默。女东宫愈来愈沉不住,终于开口了。
“怎么啦?尚侍,不问我为什么踢翻了早膳吗?l
“有很多公主都很粗心大意。还有些整理不好裙子,就……”
“我才不是粗心打翻早膳的。”
“是吗?”
“…你不问我为什么踢翻了早膳吗?”
“你希望我问吗?”
女东宫发泄似的,皱着眉,蹬蹬蹬的跺着地板。
“谁叫他们弄驯鮨(编按:在鱼腹中放入米饭,使其自然发酵制成的食品)给我吃。我说过好几次不吃驯鮨的,三位却说有营养,硬是要我吃。”
“驯鮨?”绮罗尚侍惊讶的张大了嘴。不过是为了一道厌恶的菜而已,就闹成这副德性,绮罗现在才真正感觉到女东宫的孩子气实在很可笑。
可是,地上并没有她所说的驯鮨……
“看了就讨厌,所以扔到院子里去了。”女东宫很得意的说。
面对既不骂人,也不顺着她、哄她的尚侍,女东宫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对方不说话、不采取任何行动,她就捉不到把柄可以发脾气。
“我…我其实还蛮喜欢栗子煮甘葛的……”
“当然!煮栗子很花时间,甘葛又很贵,不是一般人吃得起的。”
“我又不是一般人,我是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