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也曾听过这种谣言。换句话说,这是指他做事干净利落。他的外表看起来身形痩削,是个性神经质的那种人,但是人不可貌相。
“宗方先生是上班族的儿子,所以专任董事选他当女婿,并不是为了加深和财政界的关系。”
“似乎是这样。”
拓也在口中频频覆诵“辅佐仁科家”这句话。
听完这段话后,拓也将手伸进西装外套的内袋,将一个白色信封放在康子面前。“这是我的心意。不好意思,金额不多,你就当作是今后继续合作的谢礼。”
康子将目光落在信封上,微笑着将信封推回拓也面前。“老是让你请吃饭,我觉得过意不去,我不能再收这种东西。”
“没有多少钱。就当作是给你添麻烦的一点心意。”
“请你别放在心上。我又没有帮上什么大忙,哪天你达成目的,不需要我提供信息时,你再送份礼物给我就行了。”康子盯着他的眼睛说。
拓也稍微犹豫了一下,拎起信封提议道:“那,接下来再续一摊吧。”
康子缓缓闭上眼点点头。结果这一晚,拓也和她上了床。拓也之前就察觉到她对自己有好感,而他也从康子身上感觉到性吸引力。即使如此还能自制至今,是因为他认为无论以任何形式,只要和职场上的女人发生关系就有危险。所以和康子发生肉体关系,就意味着他降低了对她的戒心。拓也事后后悔当时的粗心大意。他从小就秉持一个信念,就是无论任何时候,只能相信自己。为何当时会那么粗心大意呢?拓也知道原因。因为自己的欲望受到她的性吸引力刺激,而丧失了正确的判断力。然而事隔许久之后,他才知道和她上床是一大失策。
根据康子提供的资料接近仁科的策略,好像开始渐渐出现了效果。拓也能够配合仁科的喜好来决定工作的方向,有机会和他闲聊时也不愁找不到话题。拓也自负仁科十分了解自己的实力,认为今后只要能够设法和他建立私人关系,自己肯定前途不可限量。那一年年关逼近时,康子说有急事相告。当时她已提供信息逾半年,见面时发生肉体关系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大消息!星子小姐从美国回来了。”
“星子小姐,是指专任董事的小女儿吗?”
听说已经结婚的沙织下面,还有一个目前在美国留学的女儿。
“好像是专任董事叫她回来的。这是你期盼已久的大好机会。”康子这时已对他指名道姓。
“大好机会?什么意思?”拓也问。
康子一脸意外的表情。“你有时候还真迟钝耶,你不是打算遵循宗方先生的模式吗?”
“模式?”经她这么一说,拓也想到了。他的目的是和仁科建立私人关系,再没有比娶他女儿更亲密的私人关系了。但是听说星子还是学生,而且她不在日本,康子口中几乎不会出现有关她的话题,所以拓也未曾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星子小姐暂时不会回美国吗?”拓也问道。
“应该说是,她的留学生涯已经结束了,专任董事好像考虑该替她招婿了。”
“招婿?不是出阁吗?”
“从前好像是那么打算的,但是仁科家没有像样的接班人。”康子的语气中略带嘲讽。
接班人指的是仁科直树。他是沙织和星子的哥哥,目前待在机器人事业部的开发企划室,头衔是室长。他只比拓也年长一岁却有此地位,大概可说是仗着父亲的权势。
对拓也而言,接近直树也不失为攀权附贵的一个方法。他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他认为无论和直树建立何种关系,好处都不多。纵然他坐在企划室长这个大位,但实际掌权的却是比他年长的副室长。拓也曾听过风声,说喜欢机器人的专任董事,将儿子养成了不学无术的小木偶机器人。
就算是仁科家的接班人,如果没有实权,就没有意义了——这就是拓也的结论。
“专任董事担心这件事,”康子说:“若按照目前的势力分布来看,专任董事肯定是下一任社长。但是第二代那副德行,仁科家不能说是高枕无忧。他们需要有能力辅佐第二代的人,宗方先生也是其中一人。”
“仁科挑女婿的条件,是具备辅佐仁科家的本事——告诉我这件事的是你吧?”
“呃,他想再找一个辅佐他儿子的人。”
“原来招婿包含了这一层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