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你这可不对啊。”李敬久不满道,“你既然有好的医生,我爸都病了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不带人过来看看?”
赵清明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吵什么?”李尔卓瞪眼道,“他赵清明一贯偷奸耍滑惯了,不就是怕到时候治不好我,还得罪了别人吗?”
李敬久顿时无言以对。
李尔卓的脾气确实古怪,如果不是这样,当初也不会得罪了张予扬。
“老师,还请你给我爷爷看看。”李晓月红着眼眶道。
“你自己看过了吗?”林绍文正色道。
“没……都说‘医者不自医’。”李晓月低头道。
“荒谬。”林绍文训斥道,“医者不自医是出自于李梦阳的《梅山先生墓志铭》,其实就是自我嘲讽的一句玩笑话而已,身为医者,无论是对病人,还是亲人,都当一视同仁,如果做不到……那还算什么医者。”
“林小子,你好好说话……”李尔卓不满道。
他儿子有几个,孙子也有几个,可孙女却只有李晓月这一个。平常都是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自己都舍不得骂一句,哪能让人这么训斥?
“闭嘴。”林绍文侧头道,“我知道你位高权重,也知道你脾气不好,但这不是任性的理由……病人亡故,最难过的不是亲人,而是给他治疗的医生,你不止不知感恩,反而埋怨医生没有尽心,这是什么道理?”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金福和赵清明都惊恐的看着他。
王主任和李晓月不动声色的往前站了一步,挡在了林绍文身前。
“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李尔卓勃然大怒,颤颤巍巍的撑着轮椅站了起。
“你除了会拿把勃朗宁吓唬人,还会做什么?”林绍文语气平静,“年纪大了,从不知安心保养身体,反而每天折腾你这帮孝子贤孙……你算个什么玩意?”
“好好好,你过来,我来告诉你,你算个什么玩意……”李尔卓差点没给气融化了,直接冲上来,推开李晓月和王主任,把枪口顶在了林绍文的脑袋上。
“领导(爷爷)……”
几乎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以前你带着你的兵浴血奋战,就是为了有一天用枪顶在同志的头上?”林绍文冷笑道。
“你……”
李尔卓被这句话堵得胸口直痛。
妈的,太欺负人了。
“坐下。”林绍文冷声道。
“哼。”
李尔卓一双鹰目直视他的双眸,可林绍文却丝毫没有躲闪。
好半晌。
“晓月,帮爷爷把轮椅推过来。”李尔卓开口说完,发现林绍文那讥讽的眼神,不由瞪眼道,“我是累了,可不是听你的话……”
噗!
赵清明忍不住笑了一声,可随即那黑漆漆的枪口就对准了他。
“领导,我错了……”
他非常识时务的举起了双手,开什么玩笑,这勃朗宁可是上了膛,万一走火怎么办。
林绍文一把抢过李尔卓手里的枪,随手关上保险后,咔嚓咔嚓,不到一分钟……那把精致的勃朗宁就变成了一堆零件。
“你……你敢卸我的枪?”李尔卓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纵使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