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虞枝默了一瞬,听出一视同仁的言下之意,泄气道:“那好吧,你父皇他怎么样了?”
&esp;&esp;姜璟走下汉白玉阶,注视她稍显苍白的面色,沉默了一会儿,他道:“只是气急攻心,暂时昏厥过去,御医已诊治过,不日苏醒。”
&esp;&esp;这十年来,成佑帝龙体康健,可从未出现病倒的情况,是以虞枝一时忧心忡忡,故而并未深想,比如倘若成佑帝只是气急攻心,何以守卫森严?
&esp;&esp;起初听到成佑帝出事,虞枝只觉自己心中一片天塌了下去,她腿脚发软,差点站不住。
&esp;&esp;如今听姜璟解释,虞枝像吃了定心丸,紧张不安的心这才好了不少。
&esp;&esp;“那怎么会突然病倒?”虞枝说着回想近日与成佑帝相处的画面,没有看出病容,只是还会嗅到药味。
&esp;&esp;莫不是隐疾发作了?吃药已然压不住了吗?
&esp;&esp;虞枝不住胡思乱想中。
&esp;&esp;姜璟轻声道:“母妃,且跟儿臣来。”他的话语无形中携带安抚意味。
&esp;&esp;虞枝回神,领会到姜璟意思,与他去无人处。
&esp;&esp;姜璟不紧不慢道:“父皇今儿起意去四弟府上,结果四弟刚好在说些浑话,父皇听到后被刺激到,便气昏过去。”
&esp;&esp;“怎么会?”
&esp;&esp;谁知道在四皇子生辰前一日,成佑帝会心血来潮悄然去往四皇子府,恰好撞见吃醉酒的四皇子在大放厥词。
&esp;&esp;“父皇就是偏心,被那个出身贫微的虞枝迷得丧失心智,竟然轻易定了姜璟为太子,那我又算什么?太子之位本该是我的!”
&esp;&esp;“他姜璟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宫婢生的,如今父皇还把他看得愈发重。”
&esp;&esp;“哈哈,父皇更是越老越糊涂!”
&esp;&esp;“呸!他根本就不配是我父皇!”
&esp;&esp;“”诸如此类愤懑骇人之言。
&esp;&esp;四皇子完全不像淑妃口中那般消沉孤寂,反倒日子过得很是不错,还有心情在发泄不甘愤怒。
&esp;&esp;旁人想不被气倒都难。
&esp;&esp;四皇子口无遮拦,大逆不道,自作孽将后路全部堵死,把淑妃前期做的努力全搞砸,再无转圜余地。
&esp;&esp;虞枝忍不住生出些许自责,若非她心软答应帮助淑妃,若非她劝说成佑帝去四皇子那,说不定成佑帝就不会出事了。
&esp;&esp;想到这,虞枝脸色再度白了白,脑袋一空,双腿似抽干力气,都站不稳了。
&esp;&esp;幸好姜璟及时出手,扶住虞枝摇摇欲坠的单薄身子。
&esp;&esp;他好像明白虞枝心中所想,宽慰道:“母妃莫要在意,此事与你无关,您不过是好心相助,谁知四弟如此狂妄,又恰好被父皇听到。”
&esp;&esp;“可我这心里还是不舒服。”虞枝垂首,咬唇按住自己发闷的胸口。
&esp;&esp;此事,多少与虞枝沾点干系。
&esp;&esp;姜璟启唇:“假使母妃这样想,那儿臣才是罪魁祸首,是儿臣说服了父皇,母妃不过是帮凶,是以,这件事错在儿臣,绝非母妃。”
&esp;&esp;虞枝一听,反驳道:“你莫要这样说。”
&esp;&esp;确定虞枝可以站稳,姜璟默默收回手,长指略屈。
&esp;&esp;他道:“既然母妃不认为儿臣有错,那母妃也自当无错,错的是旁人,这样想,母妃可有好受些?”
&esp;&esp;虞枝把姜璟的话在脑海中过了几遍,觉得不太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迟缓点头。
&esp;&esp;姜璟淡笑,神色温和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