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生来是为了运转,我们这个职业存在的意义,就是保证你们每一个生命,都可以平安快乐地绽放。”
“绽放?”桑斐尾音上挑,明显持怀疑态度。
廖铭轻轻点头,裴郁发觉自己其实很少见到这位雷厉风行的刑警队长,温文尔雅的一面:
“生命本身就是一座花园,大自然难免疾风骤雨,不要让一时的逃避,延误后来的盛开。你们还很小,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别让生长,在这里终结。”
裴郁注意到,桑斐咬了咬嘴唇,稍稍垂下眼睫。
“所以,”廖铭放轻了口吻,“告诉我们,她在哪里,好吗?”
办公室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豆花儿执笔的沙沙声,像某种有节奏的乐曲,吟唱不休。
良久,裴郁听到桑斐不答反问:
“你们知道,她这次为什么下定决心离开吗?”
廖铭双手撑在桌上:
“说来听听。”
“上次月考,她在班里的排名退后了一位,被她妈妈唠叨了整个假期,从早到晚,整整四天。”桑斐语气倒还平静,“她回去,就要继续过这样的生活,紧绷,焦虑,迟早窒息而死的生活。”
裴郁接收到廖铭投来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抿抿唇线。
从豆花儿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神情里,他看出一点意想不到的讶异。
原来旁人口中沉默寡言,性格孤僻的蒋凤桐,会这样事无巨细,全部告诉桑斐。她的喜,怒,忧,乐,都愿意让桑斐来分享。
这是老师,同学,甚至父母都看不到的,另外一个蒋凤桐。
桑斐抬起头,认真注视廖铭,口气无比诚恳:
“她已经溺水太久,我想带她去呼吸。”
这话说出来,几乎带着一点恳求的意味。
裴郁望着那双眼睛,她在说,别折断她们飞翔的双翼,别去寻找那个由原始快乐构筑的伊甸园,别打碎,她们天真纯粹,比童话更美好的梦。
他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