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福又说道。
“他弟弟蒋有才死于沙匪之手,此时悲痛未已,做不了事是正常的。”
洪范随口回道。
洪福点了点头。
“听别人说助教他老娘听到儿子没了,当下人就木了,回过魂来后连着哭了两日,到现在都下不了床。”
“都说母子连心,果然不假……”
小胖子补了一句,却没听到洪范动静。
待他转头去看,发现洪范垂首默然,脸上竟有几分似有若无的悲意。
“范哥儿?”
洪福唤了一声。
想到蒋家婆子与堂兄人尽皆知的嫌隙,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今天就练到这,你自去吧。”
洪范勉强笑道,摆了摆手。
待洪福离开,他在石凳上又枯坐良久,方才起身唤了汤大个,一同往马厩去了。
······
洪家的马厩宽敞温暖,这几日的伙食也比往日更强。
宾利吃得马肚滚圆,已看不出前几日顶风踏雪的疲惫。
反倒是红旗初到新家,依然因警觉而疲惫。
检查过两匹马,洪范让汤大个骑着宾利在马厩外走走,自己则牵着红旗去了演武场。
不论是战马还是食虎兽,驯服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台山时的压服,只是让主人与坐骑之间分出了一个高低。
但建立联系、培养默契还需要水磨工夫。
演武场内人呼马嘶嘈杂,气氛颇闹。
洪范牵着红旗进去,人是星君、马是异兽,顿时吸引大片目光。
而食虎兽也立刻有了反应。
它不安地刨了刨地,眸子里野性浮现,目光微微发直。
“放轻松……”
洪范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拍拍马颈,出言安慰——熟悉人类战友、熟悉战场声音,本就是带它过来的主要目的。
片刻后,红旗紧张渐消,能随主人绕场散步。
洪范有了余碌观察。
沙场上大约有四十余人,其中有好几位在明日的出征名单上。
自古兵凶战险,再是大胜也不会没有伤亡。
将士出征,少不得要与家人好好告别,甚至心情沉重到留一份遗书。
大战在即还能沉住气训练,很是少见。
【洪坚平日总是神隐,没想到在族中倒有如此威望。】
洪范想着,目光扫过众人。
洪博套着厚重布甲,让洪杰以无头箭自背后与侧面射击,锻炼听风避箭。
洪烈换了把步弓演练行进速射。
蒋有德独占一个边角,双手持刀对着人靶劈斩,刀刀入木……
但每当洪范遛马经过,每一人不论亲疏,居然都停下来主动行礼招呼——哪怕向来傲慢的洪博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