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相爷……相爷……”
李淳的吐血可把李景吓得够呛,他虽然无能,但也看的很明白,李淳可谓是李家目前唯一的支柱,眼下李斯的伤势也并不乐观,若是李淳也倒下了,那么他们李家可就真的没有任何指望了。
于是,李景再也顾不上其他,连忙高声吩咐道:
“快!快去请大夫来!”
说完,见灰衣小厮仍呆愣在原地,他不悦的皱起眉头,抬脚就踹了过去……
可怜的小厮今夜本就受了惊吓,这时见自家相爷都被气的吐了血,哪里还顾得上自己那些小心思,一心只想着如何保命为好。
又惊又俱之下,反应也就慢了半拍,待李景抬脚踢来的时候,也丝毫不敢躲避。
可这时迟那时快,只见斜刺里突然闪出一个身影,以一种旁人都看不清的方式,轻而易举的拽住了李景的一只胳膊。
文竹看了眼呆愣愣的小厮,开口斥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叫几个人,把相爷扶到塌上。”
说完,便再也不看那小厮一眼,转头对刚刚稳住身形的李景低声道:
“大老爷,大夫那里还是在下去走一趟,相爷这儿,就劳烦大老爷看顾了。”
这话说的并不十分恭敬,但文竹并不是李家的奴才,他是李淳的心腹,向来信任有加,李景即使心里不悦,也并未表露出来。
况且为父侍疾本就是为人子女的本分,就算是李景也并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文竹的身影不紧不慢的离开。
灰衣小厮本以为自己今晚要遭,他都做好了被主子责罚的准备,谁知道李景斜插了进来,直接一句话气晕了相爷,这下子,就算等相爷醒来,也怪罪不到自己身上了吧……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晕倒在座位里的李淳,又小心翼翼的瞥了眼愣在原地的李景,纠结了一番后,还是飞速的起身,低头说了一句:“小的这就去叫人,请大老爷稍等片刻。”
之后还不等李景回话,就快速的转身,追在文竹身后离去了。
一边跑还一边想着:方才多亏了文先生,不然那大老爷那一脚必定会落在自己身上。
他更是在心里下定了决心,眼下主子们受伤的受伤,晕厥的晕厥,暂时都还顾不上问责,这几日自己还是少往主子们跟前凑了才是。
沈从严的口碑一向不错,尤其是他后院里只有夫人林氏一人,十年如一日的恩爱,就连镇守在外也要带在身边。
各府的女眷看在眼里,无一不对林氏心生羡慕。
而且沈老夫人也是林家出身,本就是林氏的嫡亲姑母,二人相处得更如亲生母女一般。
这让每一个在婆媳关系中苦苦挣扎的夫人小姐们,更加感叹林氏的好命。
唯一能让她们觉得稍微平衡一些的,就是沈家唯一的嫡女,沈乔沉。
传言她性子孤僻,不喜交际。
但上次宫宴,竟能引得萧小王爷对她另眼相待。
那日进宫的人里,很多都是第一次见到沈乔沉,但不得不说,她在一众名门闺秀里,也是最为出众的那个。
她不同于传言的品貌和风度,的确很让人印象深刻。
沈乔沉伸出手,一双素手纤细修长,细致白皙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可谁能知道,前世她的这双手,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是红肿开裂,关节肿大的模样。
她要在寒冬腊月的天气里浆洗衣裳,准备吃食。
白筱年恨不得要她死,所以故意折磨她,冷宫里的宫人日日都视她为空气,经常都跑的不见踪影。
因此她想要活下去,就只能自己学着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