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秋雨一阵凉,空气变得格外清新,东方雪叹了一声道:“江南七侠,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这也是他们所愿的,游姑娘,我们走吧。”
游柯儿转过身说道:“不,东方兄弟的话是对的,我要回到枫林中去。”
顿了一顿,对姜古庄说道:“赵大哥,你不会怪我几个伯父吧?”
姜古庄道:“不会的!”
游柯儿苦涩一笑,说道:“你们多保重!”说完,朝六座新坟拜倒,牵过马来。
姜古庄四人一直站在秋风中,直到游柯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由于雨水浸湿了路面,马车行走十分困难,姜古庄和东方岳只得放慢速度,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后面。
一路上,四人各怀心事,一言不发。
最为苦恼的是姜古庄,那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美妇横刀自刎,仅仅是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要他叫声娘、他居然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叫出来。
说明自己真的对她有一些亲切感!
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还不算奇怪,那自己额头上的疤痕和脚趾上的胎痣,又怎么解释,难道这一切都是偶然的巧合,这点叫姜古庄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的内心深处,忽然感到自己的命运将会发生重大的改变,这种感觉使他感到骇异。
一路上许多逃难的难民,挟老携幼,面色饥黄,这些生命如虫蚁草莽的饥民如潮水般涌在大道上,从一个地方流浪到另一个地方,想寻找属于他们自己的乐土,可天下乌鸦一般黑,风雨神州,苍茫大地,没有一块属于他们乐土!
姜古庄骑在马上感慨万千。突然,两声尖利的叫声划破长空。
姜古庄抬头一看,在他的头顶上盘旋着黑白二雕。
车厢的布帘掀起一角,幕容心怡探出头,黑白二雕眼光极是锐利,似乎也看到了“夺命神尼”,一声欢呼,从天空上俯冲而下,落在车厢上。
黑白二雕身子硕大,站在车厢的顶盖,竟已是将顶盖挤得满满的,引颈仰首,甚是威武。
不说路上的难民一声惊呼,连东方岳和东方雪、风儿也是禁不住“哦”了一声。
黑白二雕看都不看姜古庄一眼,只是关切地望着“夺命神尼”,因为从神色看它们的主人受伤了,发出“呜呜…怪叫,似在向“夺命神尼”相询什么。
跟着就是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蜂拥而至,几人往路边避了避。
路上的难民大乱,吆儿呼女地往两旁分去,那一队人马来得好快,眨眼功夫就到了姜古庄面前。
最前的少女一带马缰,那匹枣红色的马“嘶”的一声立住前蹄,后面的几十个官兵肃立在少女的身后。
领头的少女十六七岁,涂脂抹粉,身上珠光宝气,上身穿着红色的夹丝细袄,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妖艳高贵之气。
少女狠狠地盯了姜古庄一眼,又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东方雪,目光落到“夺命神尼”脸上,突然兴奋的大叫道:“妈,你怎么在这里?你出来了,哎呀,你像受伤了,谁让你受伤的!”
“夺命神尼”微微一愣,旋即也是喜悦道:“痴儿,你是痴儿,你这个丫头怎变成这模样?我差点认不出来了,你怎么没和那小子在一起,一个人东跑西跑的。”
众人看着天下最丑的盖世魔头和一个美貌如花的少女在旁若无人的一气乱问,都摸不着头脑。
姜古庄这才认出面前这个穿金戴银,满脸邪气却又穿得不伦不类的雍容华贵的少女就是失散了几个月的痴儿,心头也是一阵狂喜。
他一直以为“武圣门”的人将她抓去,担心不已,没想到几个月不见,痴儿反而过得好好的,似乎成熟了不少,脱口而出叫道:“痴儿,原来你好好的,真是把我担心死了。”
上官痴回过头来自了他一眼,小嘴一撇,说道:“哼,我当然是好好的,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姜古庄一头雾水,心想:痴儿怎么了,以前痴儿不是这样的,说道:“我怎么会害你呢,哦,对了,痴儿你怎么和官兵在一起?”
跟在上官痴后面的官兵一个个垂头丧气站得远远的,不敢正眼看姜古庄,姜古庄这才注意到领头的居然是昨天官道上自称是马荣成的人,他紫黑色的脸上清晰地留着几个巴掌印,满脸委屈地耷拉着脑袋。
上官痴脖子一扬,高声道:“怎么,我为什么不能和他们在一起?你自己干的什么好事,每次都让你辩过去了,这次我把他们带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姜古庄大窘,没想到痴儿见到他没有一丝的惊喜,反而兴师问罪,但马上就想到赵匡胤头上,说道:“痴儿,你认错人了!”
上官痴扪—断他的话说道:“我不听,我不听,马牛鼻你来说说,将你昨天所见到的全讲出来,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东方雪向马荣成望了一眼,果见他鼻孔朝天,不由得想笑,但还是没笑出来。
马荣成瞅了一眼姜古庄,大是尴尬,支支吾吾竟是说不出来。
上官痴气极,只见红影一晃,“拍拍”两响,马荣成的嘴角已流出鲜血,一会儿,两颊高高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