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性男子总会拼上自己的一切,去蔚为万夫雄。
但血性男子不总会是成功的,他们甚至是成功率最低的那一批人。因为他们死得总是很快,死得惊人,惊起又一批血性男儿。
百晓乘风愣了愣,望着谢听舞的眼中是感激。
荀珍道:“百晓堂主亦是其中奋力修行的一人吧?”
百晓乘风自豪又落寞的点了点头,道:“我输给了我的兄长。”
荀珍道:“他也没出来?”
百晓乘风抬头看了眼屋梁或是其他,他没有笑,只是嘴角有弧度的扬起。好像在庆幸自己还活着,又给了人一种没死成的落寞。而后,百晓乘风也只是淡淡道:“也没出来。”
荀珍点头,他说出来的时候便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又沉声道:“丙三十三,却是为何?”话语间,寒意森然。
历年一人进禁地接受传承的话,荀珍能理解,这是一个家族迫不得已的希望。但‘丙三十三’却不是一个好的寓意,这样的数字放在一个家族里,更像是一个实验品。
荀珍不喜欢实验品。
谢听舞也是微微皱眉,侧头看了眼荀珍,他记忆中荀珍初次这般冰冷,这个时候的荀珍似乎更接近江湖传言中那个让人丧胆敬惧的鬼医。
百晓乘风的反应更激烈,他的眼中已然射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憎恶,似是强压着怒气道:“族中有些人已经受不了这种不高不低的日子了,他们总说先祖在责备我们的懦弱。”
荀珍冷笑道:“所以他们又把自己当成了判官,列明生死簿,更不注名姓,清点一般,开始了大规模的禁地传承。”
百晓乘风泛红着眼眶,只是低头叹息。似乎万千愤懑屈恨,欲到倾诉之时,总是难以言表。
这总是许多人的无奈之处,一如百里乘风。
谢听舞若有所思,喃喃念了句“丙三十三”。
三人不禁皆皆看向他。
谢听舞道:“那你不想进禁地吗?”
“我想,但不是时候。”丙三十三开口了,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睛一样澄澈。
“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丙三十三平静地说出了这四个字,好像这四个字一定是这个问题最标准的答案。这个答案却只是让百晓乘风一人愕然,他应当问过很多次‘什么时候’,也应当听过许多次‘我不知道’,但他依旧愕然。
“我希望我可以活到我想进去的时候。”丙三十三又开口了。
他的声音是那般清灵澄澈,正当八九岁烂漫天真时候。语气却又那样安静坚定,坚定地吓人。这样的语气里,除了坚定,再没有其他的情绪。
很多人都应当听过这样的语气,这是不怕死的人去赴死时候的语气。
本就没有人能阻止少年武者去赴死。
“这是请我们喝酒的原因吗?”谢听舞笑道。
请他们的喝酒的是百晓乘风,但谢听舞是对丙三十三说。
“是的。”百晓乘风接口道。
丙三十三又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坚定已然用完,再不敢说话,生怕开口动摇了心中摇摇欲坠的信念。
荀珍又问了一遍,道:“他想什么时候进去?”
“很快!一年或两年,不会超过两年!”
百晓乘风说的很快,似乎等这个问题等了很久,生怕说的犹豫,生怕没有说出的机会。
丙三十三的俊秀清眉也终不再安静,微微蹙动。这句话他和父亲应当也说了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