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凉亭里,凉亭里的位置有限,而有些人会看眼色,也就兀自站着,未敢坐下。
方糖自觉是小辈,而且眼见着几位年长的傅家女眷也都是立在一旁,也就随着她们站着,也未落座。
“表姐是换了厨子么?怎么这梨花酥与往年的不一样。”柳氏吃了一口梨花酥便皱了眉头,继而放下说道。
裘氏知道柳氏是在挑剔,反正她自看到方糖也在,便是看什么都要不顺眼,也就只笑道,“我倒是觉得还不错。”
“我怎么感觉表姐的要求已经愈发低了。”虽明指的是梨花酥,但实际上柳氏又是在暗指方糖,这个裘氏一听便知了。
所以她也不避讳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也不必撒在这梨花酥之上啊。”
“表姐,我也和你实话说吧,我是有气,却不是气你,是气在我家文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是如此不知矜持。。。而且还被一个来路不明的给比了去。。。”
其他傅家女眷一听柳氏所言,便知道她这是说的何事,所以有些人已相当识趣,不好凑这热闹,只都不约而同的纷纷告辞了。
柳氏没料到大家竟都走了,她原本也不怕被其他人知道,因为反正知道这事的人已不少了,她也就不怕当着众人的面说,只是这些傅家女眷们都是些懂规矩的,也就知道裘氏接下来可能想私下与柳氏‘聊聊’,所以她们都很识趣地离开了。
“表姐,你不是也喜欢文英吗?”柳氏也就不藏着掩着了,只继续问道。
裘氏对高文英这个外甥女是挺满意的,也觉得若自家儿子喜欢,那么她自然是会接受这个儿媳妇的,可现在关键是她儿子不喜欢,那么就算她喜欢又能如何呢?
柳氏见裘氏没立即点头,便也急了,遂追问道,“表姐不也说过两个孩子从小的情分就不一样,若是能在一起,你也乐见其成不是么?”
“那你想如何?”裘氏暗自瞥了一眼在一旁只关注着方糖的自家儿子,遂径直问柳氏。
“表姐,这婚姻大事自然是得由父母做主,你与姐夫若是同意,我便为文英准备丰厚的嫁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柳氏以为裘氏总该不会拒绝才是,说来她高家虽然不如傅家,但若说嫁妆,他们也是不差的,不说钱财,就是给陪嫁的地契也有百张不止。
裘氏能让方糖过来傅家,便是已准备接受她了,她也并非不看重门第,只是更看重儿子罢了,所以她斟酌了一下才道,“你我皆是为人父母,所以我明白你的心思,只是现在的孩子都主张婚姻自由,而我看良声他也只当文英是妹妹,所谓强扭的瓜不甜,那此事。。。不如就作罢吧。”
“表姐这是何意?你不想文英当你的儿媳了?”柳氏都有些不敢置信道。
裘氏也是怕柳氏继续‘纠缠’,也就干脆让自家儿子上前。“既然你姨母都说到这儿了,那你便与她说说你的意思吧,这总是你的事,母亲也不好替你多说。”
傅良声点头,他没料到柳氏今日也会来,而且他见母亲裘氏似乎也并不知道对方会来的样子,不过这样也好,之前在生日宴,他长话短说,而今日当着自己母亲的面,他能与柳氏说清楚也好。
“姨母,我对文英只有兄妹之情,而且我也将要与方糖结婚了,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是想就不要再耽误文英了。”
自傅良声此话一出,这在场的人脸色便各有不同。
而作为当事人的方糖也是一脸不敢置信,她看着傅良声,似在分辨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还是裘氏先反应过来了,她惊愕追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傅良声点头回道,“事先没和母亲商议,是儿子的不是,可此事也并非儿子的一时兴起,我也是经过自己的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还望母亲成全。”
“你这是。。。”裘氏没想到自家儿子的动作竟如此之快,可他想要结婚却没告诉她,却是在此时单方面的宣布,她便到底还是有些生气的。
“结婚?表姐,此事当真?”柳氏可不相信作为傅良声的母亲,裘氏会不知道自家儿子将要结婚事,所以这一家子人是有意在耍她是么?
裘氏也确实并不知情,正当她不知该如何回应柳氏时,傅良声的父亲傅正来了。
“良声,你们二人来我书房一趟。”傅正话落再示意裘氏,裘氏瞬间会意,便牵着不情愿的柳氏往自个儿屋里带去。
傅良声见母亲裘氏与姨母柳氏都走了,便也牵住方糖那不知所措的手,两人跟在傅正身后,往书房而去。
来到书房,管家阖上门,留下傅正,傅良声和方糖三人。
“你们也坐吧。”傅正虽是严肃,但他并非是要怪罪傅良声,而且加上方糖也在,他到底还是声音缓和了些。
傅良声与方糖对视了一眼后,便兀自落座,也示意方糖坐下来。
见两人都落座后,傅正喝了口茶后才继续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还是如你姨母所说,是要父母做主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你确实做的不妥。”
“对不住,父亲,是儿子考虑不周。”傅良声知道自己的父亲从来是说一不二,他是怕结婚这事他如此处理后,便更是过不了傅正这关,所以他选择先主动认错。
傅正见自家儿子竟主动认错,也就不再多说,只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方糖。
“方小姐也愿意嫁到我们傅家么?”从那次潘家来人找傅良声后,傅正便已让人查清了方糖的背景,他对方糖的家世并无任何看不起,只是若对方是看中了傅家钱财,那这便是他所不喜的,所以他才想与方糖好好说说话。
方糖有些紧张,可她仍是尽量让自己镇定回道,“傅老爷,我爱傅公子,也愿意嫁给他。”
“可你的家世很一般,你若是真的嫁过来,怕是会不容易自处啊。”
“父亲。。。”傅正只是说出实话,可让傅良声听来却是有些刺耳,因此他有些抗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