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跪着睡。”
“……”
谭铃音最终没能跪着睡,季昭拉她躺在床上,自己主动躺在外面。谭铃音哪敢让皇后娘娘睡外面,万一掉下去怎么办?万一有人偷袭怎么办?万一糖糖半夜醒来发现这个人的气息有些陌生遂啃上一口怎么办……
所以谭铃音就躺在了外面,俩人钻一个被窝。
人一躺下来的时候,心跳会放缓,情绪也随之渐渐平静。谭铃音本来就心大,接受这个事实之后也就不那么震惊了。
谭铃音发觉这事儿其实挺好的,清辰的亲姐姐是皇后,那他就是国舅啦?看以后有谁敢欺负他!
她便高兴起来。
俩人都很兴奋,谁也睡不着,于是躺在被窝里低语了半宿,聊着聊着发现她们俩还挺投脾气。谭铃音发现这个皇后一点架子都没有,她也挺放得开的,说话还很好玩儿,总之是个很不错的人,一点也不像母老虎。
谭铃音有些感慨。她竟然和皇后娘娘同床共枕了,这可是皇上才有的待遇。她感觉自己已然站到了人生巅峰之上。
两人头天睡得晚,次日就懒床了。大冬天的早上,让人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出来,这简直是酷刑。
清辰一早来到县衙,去找谭能文夫妇。他想告诉他们,他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谭能文称病没见他,接待他的是谭夫人,清辰有些奇怪。
其 实谭能文也没办法,他确实想摆脱清辰,可他又不忍心当着孩子的面说断绝来往的话,只好让自家夫人顶上了。说句良心话,谭能文养清辰并未花费多少钱,但清辰 给他家做了不少事,说起来谭家还算赚的。谭能文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因此给清辰留了五百两银子的遣散费,让夫人一并交给清辰。他知道自己老婆小肚鸡肠的 脾性,为了保证她会把钱给清辰,他颇说了几句重话。
谭夫人见到清辰,一派和气,让清辰更觉奇怪了。他在她手上摔过跤,差一点送了性命,自此之后对这个女人一直心存防备。
“清辰,你叔跟我商量过了。俗话说,男人当自强。他管得了你一时,管不了你一世。这些年你在谭家,我们也是一直拘着你,早该放开了。你现在是大人了,也该自立门户了,我是说……”
清辰要不是一个哑巴,现在一定截她一句:麻烦你正常说话……
谭夫人小门小户出身,平常说话直白,至少能听懂。她一旦端起来说话,就总颠三倒四的,只有熟识的人才能明白她的意思。
清辰明白她是想赶他走,这应该经过了义父的授意。他手语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任何麻烦的。
谭夫人又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清辰:我大概会去京城。
昨天姐姐已经告诉他,他们的家在京城。
谭夫人只当谭清辰是想赖谭铃音一辈子了。对于这一点,她有些暗爽又有些不爽,爽的是谭铃音撕不下这块狗皮膏药,不爽的是谭铃音对这么个外姓人如此好,对亲弟弟却冷淡无比,小宝以后可指望不上她呢!
谭清辰一直享受谭铃音的保护,这一点让谭夫人尤其不爽。她顿了顿,说道,“你在谭家这么多年,吃谭家的喝谭家的,也不能拍拍屁股就走吧……”
清辰:我会记住谭家的恩情。
谭夫人眼珠一转,“光记住有什么用,你打算怎么报答你叔?”
清辰:你希望我怎么报答?
“我们养你这么久,花费了不少,你就意思一下吧,一千两银子怎么样?”
到此,今天这场谈话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来总结了:给我们一千两银子,咱们断绝往来。
清辰便去找谭铃音商量了。他其实有些失落,毕竟他把谭家当家了,不过他的存在也确实容易让人家担心他谋夺他们家产,从这个角度来想,早点断了、划清界限也未尝不好。
谭铃音一听说此,气得直拍桌子,要去骂谭夫人。
清辰连忙拦住她,他并不是想挑拨她去干仗。
谭铃音突然一拍脑袋,“哎哟我真是笨!清辰,没关系,断!早晚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她把小金库翻出来,数了一千两银票,想了想,把其中一张放下,称了等额的现银,然后拉着清辰风风火火地去了南书房。
谭夫人正在院中哄儿子,谭铃音“咣”地一下踹开门,把院子里的主人丫鬟都惊到了。
连谭能文也听到了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来势汹汹的谭铃音,他脸一沉,“你做什么!”
谭铃音本来想把银子摔到她爹脸上,但是转念一想,银子打在脸上肯定很疼,她有点不忍心……于是她果断把银票和银子一股脑摔到谭夫人身上。
“哎呦!”谭夫人吃痛惊叫。
“这是一千两银子,从此清辰跟谭家没有半分瓜葛,一切如你们所愿。”
谭能文看着一地的钱,“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