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五层驭理,便是让所谓虚幻之境,凌驾于世间真实之上,有动天地、扫尘寰之能——诚然,其听起来玄之又玄、看起来又飒又邪。
但读起来却让人吃力到不行。
所幸同屋的叶青洲曾是个阳春白雪大小姐,读懂这些个乐符乐章,对她并非难事。
每到日西斜,师姐妹半趴在榻上,点一盏油灯,叶青洲将乐谱轻哼一哼,屈指在罗艽身上瞧着几个符奏。
……梵铃。
便如第一次触到乐谱时一样,罗艽又闻见了梵铃。
梵音与铃音轻盈落在她脑海中,如同一道奇异之语,引着她神思驰往一处……
至所未至的彼方。
但这梵铃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不消一会儿,罗艽脑子里便落个清净。
一睁眼,却见叶青洲双手撑在榻上,低着头半阖目,显然比她罗艽更入迷。
罗艽托腮望着她,试图从她面上观察出什么。
却见叶青洲闭目言道:“听见了。”
罗艽一愣:“听见什么?”
叶青洲不疾不徐道:“听见了,幻心术的律法。”
罗艽:……
罗艽:?
要不要这么超前??到底是谁在学这臆术??
罗艽正诧异,叶青洲又道,“师姐。”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罗艽“嗯?”了声。
趁叶青洲闭着眼,罗艽苦巴巴皱起脸:明白什么?怎么明白的?为何我不明白?
“师姐,你,”叶青洲忽而睁眼出声,食指指向罗艽,“亲我一下。”
罗艽:“——啊???”
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吓得身躯一震,尚不知该如何作答,下一瞬,她整个人竟如着了魔一般,切切实实地伸出手,向叶青洲倾倒而去!
叶青洲注视着她的靠近,于榻上岿然不动。
罗艽却在心下暗道不妙。
只见千钧一发之际,她一掌拍上乐谱书面!
——便听识海中訇然一声,那怪异的梵铃陡然响个不停。
转瞬。
于某一刹那,骤然落得寂静。
看着咫尺榻边,与自己面颊相对的叶青洲,罗艽的眼睫微不可察颤了颤。
叶青洲定定瞧过来,目光在罗艽面上、脸上、唇上逡巡许久。
那眼神可了不得。仿似认可了罗艽先前的靠近,叶青洲亦要往罗艽那边挨去一些,好将这使了幻术的“指令”完美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