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啊。我都看过啊。”陆离辛坦然道,“写的就是我,那可不得好好看看?”
“……啊?……你怎么……你……”
罗艽被雷得外焦里嫩,半天找不着声音。
陆离辛又好生骄傲地道,“阿艽,教你一招。你还可以给说书人银两,让她们照着你的意思写。想写什么写什么。”
罗艽瞪大眼,咽了口唾沫,像是要噎着了。
陆离辛忍俊不禁,与她走出几步,又问:“阿艽,三清山没这么多道者,练武场也没这么多人吧?”
罗艽“嗯”了声。
陆离辛嘻嘻一笑:“这一点上,漠江城还不赖哦?”
罗艽道:“确实。”
漠江城道者多,能挨打的人也多。
陆离辛又道:“那就留下来吧。”
罗艽愣了半刻,只摇头道:“多谢城主好意。只是我意不在此。”
“意在何处?意在江湖?”
“……或许吧。”罗艽讷讷。
陆离辛看着她半晌,终掩唇一笑。“其实这江湖,没你想得这么大。”
不等罗艽再问,便听门外信使一声报。
竟是兰芥州来信,兰芥龙吟清戒,又邀罗艽往之一叙。
罗艽收了请柬,未说什么,只将信收进袖中,与信使、陆离辛微一颔首,阔步向外走。
陆离辛仍站在原处,见罗艽背影融进春色里。
罗刹宫外春光正好,风送玉兰开。
迎着春光,陆离辛闭了闭眼,忽淡笑一声,道:“这几日阿艽风头正盛,俨然九州座上宾。”
信使毕恭毕敬揖着,“是。”
“可惜我是不知,何时开始……”陆离辛看向她,满面春色不退,眼底却已戾气森然。
“那些秃驴的信笺,也能往我罗刹宫寄了?”
话音落下的那刻,信使只觉浑身血脉喷胀,霎时像有无数蛊虫钻进她肺腑,噬咬不止!
“城主饶命!”
信使猛地跪去地上,整个人哆嗦地磕着头。“城主饶命!城主饶命!您说关于罗姑娘的一切都……是属下会错了意!城主饶……”
“是吗。”陆离辛嗤笑地俯下身,勾勾手指,信使便不受控制地仰起脸来。“看来还是我疏忽了,才让你把信递进来?”
信使簌簌发抖,极度的恐慌让她忘记肉身上最切实的疼痛。
她知道,只消陆离辛一个手势,自己能在这光天化日下,倏尔碾作血雾。
她身上有陆离辛种下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