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好像被剥离了,混混沌沌飘着。
眼前又是走马灯。
十二岁时第一次去到破庙,三清道人递来那碗温热的粥。
第一次握剑。
第一次见到不觉剑与长生剑。
想到自己初登枯凰台,剑挑十八浮屠。
好风光呀。
渐渐地,她的思绪触到北地冬雪,触到南屿玲珑的星。
又在玉堂山庄的夜色里戛然而止。
火光冲天的屠·杀,趁虚而入的金缕衣,面覆寒气的师娘。
仿似一步错、步步错。
半阙高朋满座,一朝零落回首空。
直到最后,罗艽的思绪飘回三清山,回到此刻石窟。
石窟春雨滂沱,桃花灼灼。
枝头叶湿透。
“——然后呢?”
“不晓得。就知道漠江城东风宴毁了。刹地一下,长长红绸染血,宾客酒醒,只见陆离辛从胸口拔出一把破烂铁剑。”
“一把名不见经传的铁剑。”
“谁的?”
“不知。”
“然后罗美人不见了。”
“哦,罗艽刺的?”
“不可能!她与姓陆的正是浓情蜜意时,才不会这么狠呢。哈哈,我听说是被棒打鸳鸯啦。”
“真丢脸。那个不觉剑,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居然与陆离辛那种人沆瀣。”
“…………”
沉醉春风里,忽有人小声道:“陆离辛——听说是三清道人刺的。”
“那怎么没人说见到她呢?”
“人家厉害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