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城的城墙上,弗尔南伯爵和他的长子萨诺·弗尔南并肩而立。
一排排长弓手已将箭头锁定城下的草原骑兵。
宽阔的护城河上泛起粼粼波光,吊桥已高高挂起,弗尔南父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的敌人。
弗尔南挑了挑眉头,嘴角上扬,开口说道:“孟卓兄,别来无恙啊!”
城下的孟卓台吉却似乎懒得同他废话:“得了吧弗尔南,少跟我来这一套!这么些年,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硕大的城门不要,守着这乌龟壳倒是装起了王八。有本事你就龟缩在这破城里不要动!”
他侧过头,立刻对身后一列列草原骑兵发出指令。半数的骑兵被派出,他们将以最快的速度劫掠整个城市。
世子和苏察伦那颜立刻整备部队,分别朝着城东和城西的贵族府邸而去。
拓跋宏也迅速带领麾下本部骑兵出发,他感觉在格日勒图和苏察伦那颜的手下很难抢到好东西,于是决定放弃了城东和城西,直奔城南而去。
选择这条路的当然不止拓跋宏一个,不过随着距离越走越远,人数也在慢慢减少。
道路的两旁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房,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一般住这种房子的大多是贫民,几乎没有油水,拓拔宏很难对此产生兴趣。
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不少骑兵选择将时间浪费在这些贫民上,因为他们深知,贵族府邸的财物不是他们能享受的。
与其辛辛苦苦搜刮半天,到头来留不下几枚银币,还不如将主意打在那些贫民身上,那样兴许还能有所收获。
值得一提的是,这么些年里,这已经不是草原人第一次攻进城内了。
虽然这些草原人通常只要劫来的粮草充足就会离开,但也总有不够的时候,每当这时他们就会攻破城门,直到将带来的勒勒车装满才会离去。
草原人一般不会随意屠杀贫民,他们无比清楚竭泽而渔的危害,只有留下这些贫民的命才能让他们来年继续种田。
虽然法瑞斯帝国的人多,但谁能保证杀光这座城的人之后,从别处迁来的刁民有这么听话呢?
贫民们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谁也不会嫌自己的命长。
大多数贵族老爷从不曾把他们当人看待,也许,每年死在贵族手上的贫民可能比死在草原人手上的还要多?
这是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只要不反抗,就能活命。都是交粮交税,给谁不是交?
战后,为了安抚这些被劫掠的贫民,弗尔南伯爵会从高高的粮仓里翻出些旧粮施舍给这些苦哈哈。这也是民众还愿意支持弗尔南的原因之一。
当然,除了这些任受欺凌的贫民之外,还有一些胆子大的,甚至会给草原人指路,告诉他们哪里有粮仓。
通常,等到这些粮草被装满草原骑兵的勒勒车后,还会有些剩余,这些将作为导游的小费。
拓拔宏之所以马不停蹄的赶来城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拓拔律在这儿有个老熟人,他第一次参加打草谷时就认识的锁匠。
骑兵们在一处平房前停下,拓拔律从马上一跃而下,快步来到门前。
“咚,咚咚,咚。”
听着像是一种接头暗号。
“啪嗒。”
“吱——”
一个贼眉鼠眼的脑袋探了出来,他的眼珠子贼亮贼亮的,小得像两颗黑豆。在看到拓跋律的脸时,他的笑容像菊花一般盛放。
“哎呦喂,这不是拓跋律大人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锁匠帕吉斯说道。
拓跋律打断了帕吉斯的话:“好了,帕吉斯,废话少说。认识一下,这位是我们部落的新那颜——拓跋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