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骑笼罩在黑袍之下,携着滚滚黄沙快速贴近了泽马部封锁的关口。
在两排错开的尖锐拒马后面,泽马部驻守的几个兵卒见到这场景有些慌乱,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他们连忙大声呼喊,惊动更多的守军前来。
只是,稍后他们就看见,对面的百余骑在靠近泽马部之后放缓了速度。这也不怪泽马部驻军会慌乱,王庭骑兵去时并未走大路,绕开了泽马部转而走崎岖的小路。沙漠来的商队通常都不会选择这种小路,路途颠簸容易使货物侧翻,尤其是香料之类的货品,极其容易造成损失。
而在领头的老者眼里,替可汗寻刀的事自然不能闹得沸沸扬扬,需要低调出行。要不是缺粮少水,他也懒得从泽马部的驻地过。
苍鬤老者高坐在马背上,在泽马部守军紧张的目光中抛出一块令牌,令牌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
“将此物交给你家那颜,让他替我准备好几车干粮、水袋。”老者对拿起令牌的兵卒这样说道。
“只管照做就是,你家那颜自会定夺。”见对面的兵卒有些犹豫,他继续说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也不知是不是老者的气势震慑到了兵卒,后者有些慌不择路地朝远处的大帐跑去。
不一会儿,就见泽马部那颜、特木尔,骑马飞驰而来,身后跟着几辆满载粮食的勒勒车。
特木尔很快地来到关口,吩咐两边守卫搬开拒马。随后,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老者面前,在看到兜帽下的脸后,却是极为恭敬地双手将金色令牌递上。
“大人……”
特木尔刚要开口,老者伸手接过令牌,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你知晓便好,切记不要声张。”
特木尔连连点头,恭声说道:“几位大人,一路辛苦。这几车粮草实在潦草,不如在我泽马部暂住几日,以解路途劳顿。我已备齐晚宴,只等各位光临。”
一旁的混脱被他说得有些意动,往前挺了一下,就连混脱座下的战马也稍稍有些不耐烦,晃了晃脑袋直打喷嚏。
不知是不是领会错了意思,特木尔继续说道:“额……泽马部有些妙龄女子仰慕各位大人,不知今晚可否赏脸与之……共度春宵。”
还不等混脱开口,疤脸大汉打断了他的意动,声音有些冷淡:“不必了,我们有要事缠身,就不打扰了。”
说着,他直接无视了特木尔,招呼手下的骑兵去勒勒车上取干粮饮水。
特木尔的脸色僵硬了一瞬,片刻后恢复了正常,连忙招呼手下去帮忙:“都没点眼力见吗?还要人家亲自动手。”
几分钟后,见百余骑都携带了足量的干粮水袋,领头老者朝特木尔稍稍点头示意:“多谢补给,那我们就先走了。今日之事,希望特木尔那颜可以当我们从未来过,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
“是,大人请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恭送大人!”
骑兵们走进关口,从泽马部越过,向西南方向而去。
赤峰山脉残雪消融,博斯腾湖的湖面在春风中微漾。
零星的毡房外,初生的小羊羔、小马驹偎依在妈妈身边,白天鹅在湖面上自在嬉戏,荡起涟漪。
草原上的绿色愈发浓郁,点点野花点缀在绿茵如毯的草原上,格外醒目。
王庭骑兵们越过博斯腾湖,打算向孟卓台吉部进发。百余骑在这停留片刻,喝水解手。
此时,天空蓝的令人沉醉,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青草味,让王庭骑兵感到一抹浓浓的归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