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脸埋在手掌心里流泪,隐约似乎听到了驾驶座上江秋十的一声轻微叹息。
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那股劲儿过去后,萌萌从难过,渐渐转变为尴尬。
车停在她租房楼下,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了。江秋十正盯着窗外小区门口挂着的横幅看,也不知那条快掉色的横幅有什么好看的。
“现在好一些了吗?”像是察觉到她的尴尬,江秋十开口。
“好多了,对不起啊老板,耽误你时间了。”萌萌擦掉眼泪,光速下车,“老板辛苦了,老板再见。”
“晚安。”
见萌萌住的楼层亮起灯光,江秋十驱车离开小区。
第二天拍戏工作是阿祥陪江秋十过去的,萌萌留在公司处理杂务,她被分到宣传组组长下“学习”。
江秋十头天工作到很晚,第二天还要早起拍戏,他的脸色本就带点儿苍白,化妆师涂涂抹抹粉刷过后,更加苍白憔悴。
卓少安一手遛狗,一手牵人,见到江秋十一副“病美人”模样,姜蓉小小声惊呼:“你怎么了?突然气色这么不好。”
江秋十摆手:“没事,化妆化的。”
凑近一看,的确是化妆效果,姜蓉才放下心来,坐在一边看拍戏。
她身后没资源,公司也不太行,一张脸整坏后,全靠着江秋十越来越火后反哺给[天将明]的热度吃老本接戏。她对多年前庆功宴上帮了自己一把的江秋十感情格外复杂,既想亲近,又有点儿酸。
同一部电影出来的,为什么男女主差距这么大?
姜蓉最害怕的就是媒体写这类标题新闻。
卓少安正调试设备,回头看到姜蓉的眼神,安抚性揉揉对方柔软的卷发。
“他演技很厉害,咱们多学点,到时候给你找戏拍。”
卓少安说的接戏,当然不是自己以前拍的那种乱七八糟的戏。姜蓉软绵绵地点头,应一声好。
“我看他学习,但是我也想看你。”
卓少安不由得心软,摸摸她的脸,静下心来回到片场准备拍戏。
女朋友在场,少不得温柔几分,一直被导演拿大喇叭痛骂的工作人员不由得受宠若惊,气的导演恼羞成怒,一秒恢复原型。
“看什么看?器材清点好没有?等下要用的。马上准备好!别耽误时间。”
“还有你、你、你,白大褂解开干嘛?上班时间白大褂是可以解开来的吗?!护士?护士也给我扣上。”
“道具组人呢?床头柜上那把刀被你吃了?!”
“谁让你拿真刀的?伤了人你负责?”
……
江秋十坐在病床上,顶着导演的怒吼声和两位老演员对台词。片场其他人大气不敢出一声,飞速完成自己的工作。
医院戏份集中在前期,大多数是何望舒心灰意冷,自残、自杀的戏份。
片场迅速安静下来,摄像机无声地拍摄。一夜之间白了头的妈妈坐在床边,握住何望舒枯瘦的手。
“孩子,妈知道你心里头难过,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咱们振作起来好不好?妈妈陪着你,好不好?”
“世界上人那么多,也有些看不见的,他们也得习惯。再说了,望舒,医生不是说了吗?咱们这眼睛,是有希望治好的。”